方慎在旁說道:“可你昏迷後,他是最着急的,一路上也是他在照顧你。”
“我舍丹藥送你,又幫你激醒劍上紫雷,隻因你是故人之後,但我的事情你少管。”
黑狐看向,拿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我對他不甚搭理,自然也有另一番緣由。”
方慎聞言,就知不便再追問。
忽然身後的山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出來!”
方慎立刻将地上的黑狐,撈到了懷裡,他擔心是法空追來了。
“哎呦,真是太好喽,小哥兒先把劍放下,我不是山匪,就是個糟老太婆。”
一個矮胖的小老太太,跌跌撞撞的,從林間走出來。
“我是住在附近的百姓,進山撿樹枝,不料撞見頭黑面獠牙的大野豬。”
小老太太已經到了方慎面前,哭咧咧的一拍腿:
“哎喲媽呀,給我吓的,東躲西藏的亂跑迷了路。還好遇到小哥兒了,能否行行好送我回家啊,入了夜這山裡還有狼嘞。”
方慎行了個晚輩禮:“阿婆如何稱呼。”
“叫我玉婆婆就好,你還怪有禮的。”
方慎當然不會放任老人家,自己在林子裡抹黑不管。
馬彪把火堆滅了,又将老人家背了起來。
小道士也背起竹簍,但是黑狐卻不想進去。
“四娘姐,你的三條尾巴會吓到人的。”
“我自有辦法。”
黑狐一躍,又跳進方慎懷裡。
三條尾巴往他衣領上勾去,而狐身卷起,趴伏在他前襟上。
一陣白煙過後,她就像紋在衣服上的瑞獸,把一件白衣常服,襯得威風凜凜。
景畢方一臉崇拜:“四娘姐,你好厲害啊。”
方慎也邁步往前走了走,完全感覺不到異樣。
若非黑狐的眼睛,會滴溜溜的轉,根本看不出他前襟上,還挂着隻活狐狸。
等到二人,追上馬彪。
玉婆婆驚咦出聲:“小哥你這衣服,我記得剛才沒繡狐狸啊,而且還是隻黑的,瞧着怪吓人的。”
方慎一笑:“這是我才換的,剛才那件被樹枝刮破了。”
景畢方也幫着岔開話道:“婆婆,這大冬天,你怎麼不叫家裡兒女進山拾柴,自己出來多危險啊。”
玉婆婆歎口氣:“倒有個不孝子,離家多年再沒回來,家裡老頭子是個跛腳,誰叫我命苦呢。”
“别說我了,你們是要去三仙村吧。”
小道士立刻點頭:“玉婆婆你怎麼猜到的。”
“這還用猜嘛,這條山路隻通向三仙村,我原本也是村裡人,如今在村外不遠的山裡,搭了個泥土房。”
“這麼說,我們到了。”小道士挺高興:“那送完阿婆,方大哥咱們直接去村裡吧。”
玉婆婆卻沖着他,連連擺手:“去不得,去不得,村裡鬧妖怪,否則你當我們老兩口,為何要躲進山裡住。”
小道士:“阿婆你沒瞧見我穿着道袍嘛,我就是來斬妖除魔的,你很快就能回村裡住了。”
玉婆婆卻一臉不信:“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紀輕輕的,什麼狂話都敢說。你們且跟我回家,今晚就住婆婆那,别一頭紮進村裡,黑燈瞎火的妖怪出來,你們跑都跑不掉。”
方慎:“也好,等明日天亮了,再進村也不遲。”
“還是這位小哥沉得住氣,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
玉婆婆對着方慎,笑得慈眉善目。
“你這衣服上繡的狐狸真好看,許多年沒瞧見,這般活靈活現的繡品了。”
玉婆婆又向着黑狐,看了好幾眼。
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拐上個山坡,一個土坯房出現在幾人面前。
“大個子,把老婆子我放下來吧,咱們到家了。”
“诶,好嘞。”
馬彪蹲下身,玉婆婆站穩,就沖着土坯房喊道:
“老頭子睡了沒,快點出來啊,咱們家來貴客了。”
籬笆門被推開,一個瘦高挑老漢,拄着拐杖走出來。
“你大晚上還沒回來,我能睡得着嘛,再過一會我都要去尋你了。”
老漢右腳走路踉跄,馬彪心善,伸手去扶。
“不用不用,你們都是客人,快進屋吧。”
老漢也很熱情好客,跛着腳往廚房走,要給他們弄些吃的。
衆人吃過東西了,不想勞煩兩位老人。
玉婆婆卻勸道:“我家老頭子姓石,别看話少最是好客,你們多少吃些,否則啊他非難受的,整晚睡不着覺,覺得怠慢了你們。”
盛情難卻,方慎等人也隻能道謝,客随主便了。
等到飯菜擺上來,雖說隻是清粥鹹菜,還有幾個馍,但聞着還挺香。
“你們快嘗嘗,尤其是玉根頭鹹菜,老婆子我以前拿到集市上,每次都能賣空呢。”
玉婆婆,說得可高興了。
方慎等人起身道謝,天黑了老兩口回自己屋睡下了。
把兒子這間,空了許多年的房子,留給他們三人住。
“這些天風餐露宿,好久沒吃到白米飯了。”
小道士拿起筷子就要吃,一條狐狸尾巴冒出來,将他的筷子打落在地。
“四……四娘姐,你是要吃我碗裡的粥嗎。”
景畢方别的沒有,就是脾氣好,也不生氣,還把粥遞了過去。
黑狐從衣襟裡,一躍而出蹲在桌上,小鼻子嗅了嗅。
“飯菜不對勁。”它的狐狸爪子,按在了盛鹹菜的盤沿上:“尤其這盤鹹菜,好重的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