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關在了門外。
陸舒僵在原地,望着門闆冷笑了笑,不愧是裴知溪,才說幾句話,屋子裡空氣都降溫了。她好奇裴知溪上輩子是不是住在南極的一座冰雕。
*
翌日晚上,演出按計劃進行。
陸舒和景惜看完演出後,在劇院附近的一家臨湖小酒館喝酒。
劇院附近的商業配套很成熟,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并且環境都不錯。
陸舒靠窗落座以後就在刷手機,五花八門的租房信息看得頭疼。要麼太遠,要麼貴到離譜。另找房子這事她自然是瞞着舒秀琳,要是她媽知道了,又得焦慮,各種勞心費力。
“陸舍予。”景惜習慣性這麼叫陸舒,當初她們還是網友的時候,陸舒騙她叫陸舍予,她還真信了。
“嗯?”
“你真不打算重返舞台了嗎?”看完演出後的景惜忽然感慨。
陸舒浏覽着手機屏幕,沒擡頭,機械般回答:“不打算。”
景惜沒問陸舒為什麼,她以前問過不止一次,問就是“太累了”。她托腮看着陸舒,“可是你在舞台上很美很有魅力。”
一個舞者,最有魅力的時刻自然是站在舞台中央的時候,否則怎麼對得起曾經吃過的苦、流過的汗?
陸舒沒反駁,但企圖轉移話題,她理直氣壯問:“我平時不美嗎?”
“美,你最美。”景惜順着陸舒的話說,“但你跳舞時有種不一樣的魅力,真的。”
平時的陸舒張揚任性,我行我素,和舞台上的恬淡優雅反差很大。正是因為這種反差,景惜第一次現場看陸舒表演時的驚豔感,到現在都忘不了。在她看來,陸舒就是為舞台而生的,陸舒不當舞蹈演員,實在太可惜了。
陸舒受不了肉麻兮兮的煽情,她睨一眼景惜:“你少來。”
景惜不再多說,陸舒性格擺在這,很難勸動,除非是她自己想。她見陸舒一晚上忙着看手機,于是八卦湊過去,“跟誰聊天呢,暧昧對象?”
暧昧對象沒看到,隻看到一溜的租房信息。景惜納悶:“才剛搬家,你幹嘛又看房子?”
“我想換房子。”陸舒說。
“為什麼?”景惜腦洞大開,“你不會激動得昨晚就跟你室友表白了,把人家吓到了吧?”
“你可真能想,”陸舒成功被景惜無語到,“你昨天看到的那位高冷姐,是我媽朋友的女兒,我倆六歲就在一起跳舞。”
“你的青梅啊?”
陸舒語塞,這麼說也沒毛病。但她和裴知溪的關系,用競争對手來形容更為合适,她們一起跳了多久的古典舞,就當了多少年的對手。
跟陸舒一起跳舞,那必然也是古典舞出身,景惜茅塞頓開,“我想起來了,她是不是就是那個……裴知溪?”
聽到“裴知溪”三個字,陸舒聲音都比平時要沉:“是。”
“怪不得眼熟了,我前年還跟朋友在北臨看過她的演出,她跳舞太有靈氣了。”景惜不吝啬贊歎。
陸舒沒接景惜的話,雖然裴知溪行事低調,但稍微熟悉古典舞圈的,不少人都聽過這個名字。
想着什麼,陸舒眼底暗了暗,她抿了一小口酒,苦澀的味道繞過舌尖,蔓延整個口腔。
景惜扯回正題:“所以幹嘛不一起住,我覺得挺好的,你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我跟她八字不合,“陸舒強調,“我倆哪哪都不合。”
“以前是以前,說不定現在能看對眼了呢?”景惜笑她,“你以前不還以為自己是直的麼?”
陸舒:“不可能。”
景惜察覺到,一說裴知溪陸舒情緒都低迷了,“你就這麼讨厭她?”
陸舒臉頰微紅,帶着一點點醉意。她沒正面回答,“你知道她以前除了跳舞,最大樂趣是什麼嗎?”
景惜充滿好奇:“什麼?”
沉睡的記憶開始攻擊,陸舒唇間慢悠悠蹦出一句:“把她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景惜意外,她幸災樂禍問:“你這脾氣還有人能欺負你?”
陸舒沒回答,在她的印象中,裴知溪很少笑,除了狠狠壓制自己的時候,會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高傲淺笑。
高中暑假時裴知溪幫她補習,她至今記憶猶新。那時裴知溪每天給她講數學題,順便對她冷嘲熱諷:“陸舒,你笨死算了,講三遍還不會。”
怕被家長聽到,她就偷偷跟裴知溪吵:“裴知溪,我又沒求你教我。”
裴知溪雲淡風輕:“琳姨讓我過來教你的。”
她咬牙切齒:“你可以拒絕。”
裴知溪繼續雲淡風輕:“我也好奇你到底有多笨。”
……
“可是她好美啊,完全讨厭不起來。”
陸舒被景惜的一聲感歎拉回現實。
景惜又說:“如果是彎的就好了,要是我,天天讓她欺負都願意。”
陸舒就是笑笑,對景惜的話不置可否,景惜要是有嘴上這麼騷,不至于現在還單着,在舊感情裡脫不開身。
“所以她是直女嗎?”
“哪有那麼多彎的?”陸舒反問景惜。
景惜露出一副“真遺憾”的哀怨表情,在她看來,女人就應該和女人在一起,這種極品漂亮的女人更應該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跟那些臭男人配在一塊兒,簡直是暴殄天物。
又一杯酒下肚。景惜突然說:“陸舍予,我還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什麼?”
“如果你倆住一塊兒,你确定,自己不會見色起意嗎?”景惜表示質疑。黑長發,細腰長腿,氣質絕佳,又是舞蹈圈的,完美符合陸舒的理想型。
關鍵還是直女,她們這些人就跟受了魔咒一樣,最容易愛上直女了。
景惜的話才剛收尾,陸舒便脫口而出:“不會,喜歡她,我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