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了很久，兩三個小時聊下來，副業組幾人熟絡了很多。

除了于知樂，其餘五人第二天都有事情要忙或上工，大半壺黃酒都讓于知樂喝了。

吃到最後，她覺得頭有些暈，臉在發熱。

飯後，周嶽生收拾桌子，于知樂非要将幾人送到門口。

張文心與葛泰走後，張海梅停下腳步，帶着兩個妹妹轉身。

“于知樂，謝謝你給我們這個機會。”她眼裡滿是真誠。

于知樂淺笑。

“于知樂。”張海梅又鄭重地喊了她一聲。

于知樂發出疑惑的聲音：“嗯？”

“我是張海梅，很高興能和你成為朋友。”張海梅伸出手，最後兩個字的聲音放得很輕。

她身旁性格膽怯的兩人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我是張海蘭，很、很高興和你成為朋友。”

“我是張海竹，我、我也是。”

于知樂一一回握，笑道：“你之前利用我的事，一筆勾銷。”

提及當初扔牛糞的事，張海梅破天荒地表現出羞赧的表情。

于知樂笑出聲：“下次見。”

張家三姐妹重重地點頭。

洗澡時，被蒸汽一薰，于知樂覺得有些飄飄然，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睜眼，她的内心格外平靜。

院裡傳來低聲細語，她推門而出。

空氣中飄着濃郁的米香，其中摻雜着幾分陳醋的醇香。

“姐姐，粥，菜。”于遲帶着爬爬跑近，抱住她的大腿。

于知樂舉起他轉了一圈，逗得他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洗漱好後，周嶽生給她端來冒着熱氣的大米粥。

于知樂盯着他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濃香綿軟的大米粥和清脆爽口的陳醋小黃瓜讓她多了幾分煙火氣。

忽然，汽車碾過碎石子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周嶽生開的門，衆人的視線越過他的身體落在小路上。

剪着齊耳短發的于佩蘭拎着大包小包走來，發尾随着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

賀有安落後她一段距離，甩着小辮趕三隻小羊往前走。

“姑姑。”于知樂快步上前，環住于佩蘭的肩膀。

于佩蘭聲音輕柔，打趣道：“才兩個月沒見，乖乖就變得愛撒嬌咯，不怕盛蘭越笑話你？”

“我管他。”于知樂輕哼了一聲。

周嶽生上前幫忙拿東西，朝賀有安點了點頭。

兩人同屬一個軍區，賀有安拳腳功夫沒那麼出色，但智謀在同批人裡是出了名的。

他退伍得早，周嶽生沒有和他出過任務，關系不算熟絡。

“姑姑。”于遲學着于知樂喊，奶聲奶氣的。

“欸，姑姑在這兒。”于佩蘭表情驚喜，激動得抱起他。

于越朝她和賀有安打招呼。

“小越也長胖了。”于佩蘭眼眶紅紅的。

“那當然了。”于知樂開玩笑道，“吃這麼多，又不動。”

于佩蘭生怕她的話讓于越難過，嗔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

于越臉上沒有她想象中黯淡的表情，反而笑着看于知樂。

于佩蘭暗暗松了一口氣，連忙轉移話題，把從京市帶回的禮物遞給于越和于遲，周嶽生也沒落下。

她又拆了一包奶糖塞給于遲一把，一個人進屋探望于婉琴。

這段時間，于知樂很細心地照顧于婉琴，但她還是逐漸消瘦。

“嫂子，大哥沒事，你快快醒來吧。”于佩蘭握住于婉琴微涼的手，附身在她耳邊說，“樂樂還是那麼乖巧漂亮，小越比以前陽光了許多，小寶會講話了，你快快醒來吧。”

說着說着，她聲音變得哽咽。

過了好一會，于佩蘭平複情緒，走出屋子。

她在桌上取出一個小包裹，拉着于知樂回房間。

“這是我在京市買的衛生紙，軟和。”

“這是京市現在最流行的雪花膏，不粘膩。”

“這是紅色的口脂和暗粉色的胭脂，售貨員說最适合你這個年紀的小女孩。”

于佩蘭将精心挑選的禮物整齊地擺在桌面。

“姑姑。”于知樂投入她的懷裡，聲音軟綿綿的。

于佩蘭很享受她的親昵，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

院子裡，賀有安将小羊羔栓在樹底，用眼神示意周嶽生去車裡。

後排的車窗糊了一層紙，看不清裡邊的座位。

周嶽生上了副駕駛座，突然被後座的人勒住脖子。

他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迅速收下巴，抓住對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