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未燃：“……”

雖然是單人房一張床，但這張床有一米八，能睡下兩個人。洛為澈把枕頭和被子都抱在懷裡，一副“我就要睡這裡”的樣子，又随時警惕，怕被俞未燃踹下去。

“明天早點走。”俞未燃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今晚你别亂動。”

洛為澈給他分了一半被子，說：“我睡覺很安分的，不打呼噜不磨牙，你還不清楚？”

“……”

是，是安分。

以前洛為澈愛将他摁在懷裡，不翻身不動彈，怎麼都不松手。

俞未燃剛熄燈，他的手機屏幕就亮了。

洛為澈縮在被子裡，嘟嘟囔囔：“誰啊？大晚上的發消息，還讓不讓人睡了？”

俞未燃坐起來，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一條陌生短信。

隻有寥寥幾個字：十分鐘後，公園東門，炸彈。

這條短信雖然寫得簡短，但很清晰，時間、地點、事件，都齊全了。

俞未燃看着這條短信沒反應，洛為澈裹着被子湊上來，“什麼意思？搞什麼接頭暗号？”

俞未燃給對面回了兩個字：你誰？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很快發來了一條新消息：俞未燃你奶奶的！

看這語氣，俞未燃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他說：是你啊。

雷高明頂着“陌生人”的名字繼續給他發：麻溜點出來，這裡到處是蚊子，咬死我了。

看來這覺是睡不了了。

兩人換上了緊身黑衣，悄聲出了門，雷高明說的那個公園就在酒店附近，五分鐘就到了。

他雙手插在兜裡，不滿道：“你們衛督局就這樣辦事的？慢吞吞的？”

俞未燃問他：“我都準備睡了。你叫我們出來幹什麼？”

“你今天差點在車上被炸死，你居然還睡得着？你不想知道是誰要殺你嗎？不想知道那司機是個什麼人嗎？”

“你知道？這件事不是交給警方去辦了？”

話雖如此，其實俞未燃也沒打算完全依賴警方。這件事警方要查，他也要查。正如湛野說的，他不相信這件事情會這麼巧。

雷高明傲然道：“我今天跟那警察打好交道，換了微信，讓他事情有什麼進展就通知我。”他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說：“他把那司機的個人信息發過來了。”

俞未燃：“說來聽聽。”

“邊走邊說吧。”

“去哪裡？”

“那司機的家。”

開車的是雷高明隊裡的那個新人，他雖然工作能力不怎麼樣，但車技還不錯，平穩踏實，看上去應該不需要買保險。

車子從市區開往郊區，開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雷高明在路上說，那司機叫做許飛華，住在城中村，跟妻子女兒住在一起。他的女兒叫許海海，是一名大三學生，在京都上學，警方去找過她，發現聯系不上，老師同學都說她生病了，去年退學了。

他們到的時候街上還很熱鬧，大小店鋪挂着燈，自行車和電動車随意擺放在道路兩旁，行人很多，夜市鋪滿整條街，煙火氣旺盛。

雷高明根據警方給的地點，繞到了許飛華家樓下。他們家住在四樓，從窗戶看，屋裡沒有開燈。雷高明嘟囔一句，不會是睡了吧。

台階上坐着兩個中年男人，點着煙聊着天，見他們過來，立刻止了聲，盯着他們看。

俞未燃看了回去，他們不慌不忙，也不躲閃，問：“你們是警察嗎？”

俞未燃搖頭。

“那你們來幹什麼？這裡住着的李嬸下午就被警察帶走了。”

另一個人問：“她是不是犯什麼事了？”

俞未燃說：“不是。”

他指尖往上一指，問：“你們住在這裡嗎？”

那兩人點頭。

“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們開下門？”

兩人猶豫了。

俞未燃轉頭問雷高明隊裡那個新人，“你叫什麼？”

他還磕巴了一下，“張、張樹，大樹的樹，您叫我小張就行。”

俞未燃“嗯”了一聲，又對那兩人說：“我們隻是上去看看，你們不放心的話，小張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