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ner決定集中力量突破藍隊右側,他領走了赫爾墨斯、阿瑞斯和雅典娜小屋的所有人,隻留下兩個雅典娜小孩協助我們布防,其中一個是Hyde。
Nico召喚了幾個骷髅士兵支援,Kayla和Hyde守在旗子旁邊,剩下的人則布置陷阱。
我把眼鏡摘下來給Kayla用:“已經給你調成無度數瞄準模式了,把他們全射中!我不用眼鏡能預言得更清楚。”
然後我悄悄對Hyde說:“答應我,一定要拖住來奪旗的人,拖到Conner得勝歸來!”我撒了個小謊,Conner很可能會被阻擋住。
“我們本來勝率為零啊!”Hyde不解。
“我能預言,我看到勝利了。”
“好吧,我承諾。”
“你‘看’清了嗎?他們會怎麼過來?”Jerry問。
“我盡力!”我閉着眼睛,雙手食指中指各自并攏,用力抵住太陽穴,“他們的未來路線浮動幅度太大了,頻率也很高!我頭一次見到這麼閃爍不定的未來!”
“是堤喀小屋成員,”Gracie斷言,“他們會用幸運能力躲開陷阱,它幹擾了Cindy的預言能力。”她對Will說。
“Cindy你指個大概路線,我們多布置一點,他們一靠近就引爆希臘火,好運也有用完的時候!”Will作出決定。
我們剛布置完陷阱,就聽見了海螺号角聲,比賽開始了。
我以偵察之名悄悄獨自走開,再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丢下頭盔、铠甲和盾牌,隻留下一把劍和一個偷藏的希臘火。然後,我提着劍,揣着希臘火,飛快地沖到小溪邊,找準了對面的中央雷區。
“你就這麼去奪旗?你會被穿成烤肉串的!”田中珠兒從對岸一棵樹後走出來,她戴着飾有紅色鬃毛的頭盔,全身着甲。
“你藏好,要是被繳械或者被打暈就沒辦法帶旗子過小溪了!”我趟過去。
“我沒那麼不勞而獲,你要怎麼打敗兩個護旗手?”
“投擲希臘火,鬥劍。”
“你會依靠我的,帶路吧!”
“過雷區可一點都馬虎不得,你能行嗎?”
“少廢話,我也是半神!”
我驚訝極了,真想不到她願意跟我冒險。
我閉上眼睛,開始預言藍隊中央雷區裡魔法地雷和陷阱的位置,一條驚險的路漸漸在我腦海中勾勒出來。
“一步步跟緊我!我們上!”
今天下午,就在小溪邊,我和田中珠兒達成了一項“邪惡交易”。
起初,我真的要被她美麗的容顔迷住了:烏黑的波浪長發、鵝蛋一樣白皙清秀的臉、窈窕的身材、像小鹿一樣圓圓的杏眼和一雙柳葉眉(我用眼鏡放大看了她的臉),還有恰到好處的妝……我明白為什麼Hyde曾對她瘋狂着迷了。
她獨自坐在溪邊看着自己的倒影,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想到“姣花照水”四個字。
“你好,Drew!我是Cindy!”
她掃了我一眼,對我濺了泥點的運動鞋、棕色的工裝褲(Will傾情推薦版)和曬得黝黑的皮膚報以輕蔑的一哼。她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情頓時讓她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親愛的,你找我有什麼事呀?”她嘴上說“親愛的”,但是神态卻在說“土鼈腦殘二百五”。我覺得我從來沒有這麼讨厭過“親愛的”這個詞,Olivia也是一口一個“親愛的”,卻不會給我這種感覺。事實上,我正在讨厭田中珠兒說的每一個字。
是誰評價他“姣花照水”來着?原來是我呀!哕哕哕,我真是有眼無珠,合該自戳雙目!
我假裝歡天喜地地說:“我來祝賀你,Drew!”
“祝賀什麼?”
“祝賀你在奪旗大賽裡獲得旗幟,為阿芙洛狄忒小屋赢得榮譽呀!
“親愛的,你是不是發燒了?奪旗大賽還沒開始,而且,我們這隊已經公認必敗無疑了。”
“不是必敗,是必勝。我們都知道對方會布置一個無法逾越的雷區,而我是預言之神阿波羅的孩子,雷區在我的預知能力下就是無人區。想象一下,你舉着旗幟越過小溪,高聲宣告‘Victory belongs to Aphrodite’之時光芒萬丈的樣子!Laurel Victor和Holly Victor将會為她們視阿芙洛狄忒小屋和赫柏小屋為花瓶而羞愧萬分!你将會讓所有輕視你,輕視阿芙洛狄忒小屋的人付出代價!”
“那麼條件是什麼呢?”田中珠兒非常敏銳。
“很簡單,在宣布勝利之後當衆向Heinrich Schneider說出s打頭、兩個音節、五個字母的單詞——sorry,為了之前玩弄他的感情。”
“原來你是想拿我向希帕索斯獻殷勤?親愛的,我告訴你,沒門兒!你喜歡他這種垃圾男孩兒可不關我的事!”
“為什麼我會喜歡他?我喜歡的人至少得會說我的母語吧!”
“就當你不喜歡吧,”田中珠兒不耐煩地揮揮手,“一面破旗幟和一場微不足道的勝利不足以讓我這麼做。”
“這樣能在衆人面前凸顯你高尚的品德呀。”
Drew嗤笑一聲,我猜她自己都覺得她和“高尚品德”毫不沾邊。
“你不過是想借我來襯希帕索斯。”
“既然榮譽和品德兩個理由你都不接受,那我隻能說出第三個不那麼體面的理由了:你的安全。”
“安全?”
“你恐怕不太了解Hyde的秉性,他是一個非常非常固執的人,甚至到了冥頑不靈的程度。他和人打了兩個月的架,隻是為了讓人對他的名字改口;他什麼事都做,什麼醜都出,隻是為了挽回你的心——而你向他解釋你在玩弄他感情的時候,卻他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又怎麼可能呢?若是這樣,其背後必定醞釀着暴風雨啊!”
“這是兩年零九個月前的事了。”
“兩年零九個月之間一點火沒沖你發過?一句話沒對你說過?一眼沒看過你?完全不指責你?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更危險了!”
“也許他隻是不敢。”Drew嘴上這麼說,亂飄的眼神卻出賣了她内心的忐忑。
我輕笑道:“他有什麼不敢的?他一來就約架,為你什麼都做,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Drew惡狠狠地瞪着我,顯得更醜了。
“不信?中午他和Malcolm的鬥毆你也看到了吧?僅僅因為Malcolm說了句‘小夜莺’,他就跳過去和他打架。他們倆被拉開時,Malcolm的小腿已經被他踢斷了!想想吧……兩年零九個月了,聽見一句戲言,他能毫不猶豫地踢短他同母兄弟的小腿,這要有多大的怨恨呀?一個人懷揣的恨意,在兩年零九個月之後仍能使他一腳幹碎他兄弟的小腿,他的兄弟可是完全無辜的,而你呢,他會對你做什麼?他每天面對你這個恨意之源,卻臉色平靜,甚至笑嘻嘻的——”我突然湊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的雙眼,“你想想吧……”
我隐去了Malcolm本來就骨裂的事實,又對我所知道的進行誇大,并運用肢體語言來震懾Drew。我要勝利在望了。
“真如你所說……為……為什麼連着兩年零九個月都沒人提醒我?”
這個問題我一點腹稿都沒打,我馬上要功虧一篑了!
“因為——因為……”我加重語氣,作出一副深沉的樣子來拖延時間。讨厭的田中珠兒,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這麼敏銳!刻薄鬼!大花瓶!大半個混血營都厭惡的煩人精!
……嗯?——好!我有辦法了!
我突然拉開和她的距離,斜睨着她,盡力擺出冷漠的表情:“你覺得沒人說真是因為沒人想到過也沒人發現嗎?有人不知道你們的事,有人知道但不夠聰明,而剩下的那一點人,再除去那些更愚蠢把危險當浪漫的……你清楚他們肯定都不喜歡你吧?即使他們想到了又為什麼提醒你呢?他們在想——”
“這一切都是田中珠兒咎由自取。”她喃喃道。
萬歲!逆風翻盤!大勝利!
我趁熱打鐵,又拉近身體距離:“察覺問題的人們不喜歡你,不願意幫你,而我不一樣,我是一個才來營地一周的新人,我不會依據從别人那裡聽來的事就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下定義,我會幫助一個危險環伺的人,我還是有些關心你的!”事實上我看見她跋扈的神态就開始不喜歡她了。
像田中珠兒這樣的人,往往對自己怎樣和自己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如何清楚的不得了,關鍵時刻說假話吹捧他們就完啦!要說真話,還要顯示一些恰到好處的關系,他們其實有些人就缺這個!
“還有……别的辦法嗎?”
我深吸一口氣:“……别的辦法?你把他的自尊踩得粉碎,你隻能當衆親手拼好它。我是唯一在幫助你的人,這是唯一的辦法。”
“萬一他不接受我的道歉怎麼辦?”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你會保護我嗎?”
“你盡你所能,我也盡我所能。”
“不!你要向冥河發誓!”她抓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