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謊!”
李川會指着順甯喊道:“武将軍你不要相信她!這個妖女,很早就有包養男寵的愛好,為了不留子嗣被人抓住把柄,她四處尋求術士道人,吃了很多避孕的藥,把身子都吃壞了。十年前,她就生不了孩子了!”
“李川會,你給本宮閉嘴!”順甯公主眼圈發紅,臉上竟有了一絲狼狽的神色,她惱羞成怒道,“禦林軍,還不趕緊将這個罪臣押入大牢?”
禦林軍聽令,将這個掙紮亂罵的太師連拖帶拉地帶走了。
“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武拾道朝順甯吼道:“妖女,你給我說清楚!”
這時,禦林軍統領沮長離趕來,見到這種場景大為震驚,連忙說道:“武将軍,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快把公主放了,若是你傷了公主一分一毫,禦林軍都會跟你拼命!”
武拾道回過頭來看沮長離,心頭一酸,泫然欲泣,眸中氤氲出水霧來。
他說:“沮叔叔,多年不見,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妖女是您的侄女,是您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但您可知道,哥哥也是武拾道唯一的親人。不同的是,他已不在世上了……”
沮長離被他的話觸動了,陷入沉痛的回憶裡,沉默了一會,他才緩緩說道:“是我沒用,沒能護下他……但是,當年的事,與公主無關,武将軍可不能濫殺無辜!”
“我沒想濫殺無辜,我隻想問那個孩子!假若他與哥哥無瓜無葛,那我立馬離開這裡,從此不再來京師,不再踏入金銮殿一步!”
“武将軍!”
這時,沉默良久的宋之儀突然走上前來,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個孩子,的确是你哥哥的。”
見到武拾道一臉震驚,宋之儀接着說道:“他是我的胞妹宋之晴所生,是我的親侄兒……孩子剛剛生下時,為了不讓他因為連坐之罪而喪命,我哀求順甯公主救下他,假裝是公主養的面首,讓他一直在公主的庇護下長大。”
武拾道聞言愣住了,半晌,他才回過頭來問順甯公主:“他說的,可是真的?”
順甯公主沉默了,那雙眸子如同亂瓊碎玉般破碎,她咬着牙,說:“是……那是他的孩子,不是我的……”
順甯公主對谌昔恨之入骨,怎麼會暗中保護谌昔的孩子呢?更何況,還是谌昔和别人的孩子。
武拾道心下生疑,皺起峰眉,說道:“既然那是哥哥的孩子,還望将他歸還給我,讓我來撫養。”
順甯公主聞言,立馬說道:“武将軍在邊關抵禦敵軍,邊關苦寒,還不如讓他留在本宮這裡。本宮發誓,會保護好他,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的。”
這語氣不容分說,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武拾道這下想明白了,又是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這個孩子是個人質,将他留在身邊,就不怕武拾道造反了。
武拾道輕蔑地笑了一下,看着順甯公主說:“我哥哥的孩子,你會怎麼保護好他呢?是讓他當你的男寵?”
順甯公主杏目圓瞪,咬着牙看向武拾道,嘴唇抽搐了一下。
過了半晌,她忽然失聲笑了,模樣竟有些放蕩不羁,她故作輕佻地說道:“那孩子模樣俊朗,唇紅齒白,就像冰雪堆出來的一樣,做本宮的男寵,有何不可?”
“你——”
武拾道揚手就要打她一巴掌,沮長離一個箭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手。
“武将軍,不得無禮!”
“你這個妖女,你不得好死!”
武拾道沖她破口大罵:“要是哥哥在天有靈,知道此事,你就不怕遭報應?你就不怕被厲鬼纏身,碎屍萬段?”
順甯公主嘴角抽動了一下:“本宮倒希望,他真能來将我碎屍萬段。那真是求之不得。”
宋之儀這時上前來解圍,拉住武拾道說:“武将軍不要生氣,公主不過是要跟你說氣話罷了!你看你當真了。哪有當男寵的事情,真是如此,我作為親舅舅第一個不答應的!”
見到武拾道臉色緩和了一些,宋之儀又說:“當年我妹妹和谌昔之事,恐怕你也不太清楚,假若你有時間,請到府上一叙,我仔細來跟你說。”
武拾道答應了,卻轉過臉來,依舊對順甯公主說:“我要見這個孩子。”
“明日午時,你到瑤玉宮裡來。”
順甯公主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她淡淡地說:“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見到順甯公主答應了,武拾道也沒再說話,甩開沮長離的手,拉着甘仲和杜知微揚長而去。
大殿上所剩無幾的官員們,看了兩場鬧劇,心有餘悸、劫後餘生般攙扶着宮門走了。
沮長離看着武拾道離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帶着剩餘的禦林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