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東集團】
“羅夏死了麼?”
顧朋沉默了一刻。随後猶豫答道:“沒有。”
“廢物!”顧振東将手裡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狹長的眼睛一眯,目光兇狠地盯着碎裂的瓷片,茶水在地面上蔓延開來。他怒喝道:“車都燒了,他怎麼會沒死?!”
“不是一個人來的,好像還有個警察……是市局的支隊長,”顧朋抿緊了嘴唇,眼珠不斷慌亂地轉着。“然後長江商會的人來了,我沒機會。”
長江商會?聞言顧振東狐疑地擡起頭,難道葉敏……
“看清楚是誰的車了嗎?”顧振東看向顧朋,手中緊緊地攥住璞玉茶寵,幾乎要将它捏碎。“是葉敏麼?”
顧朋嗫嚅道:“不是葉敏,是……姓葉的那小子。”
自從上回發現網址有被入侵的痕迹,實驗就暫停了。那批“兔子”的安置是個很大的問題,如今的景水村……顧振東想到這裡,此時此刻對葉方舟那兒子的憎恨已經到達極點。
辦公桌上的老式電話突然響起。
“振東啊,我現在對你很失望。”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靜,但顧振東隐隐聽出他掩藏多時的不滿:“自從療養院一事,你也又做了兩次實驗了吧?數據全部是廢的。”
顧振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回答蘭唐。手指下意識摩挲着老式電話的木質話筒,眼神略過顧朋飄忽不定。
“我現在很懷疑你的專業性。自打離了季從雲,你是一點進展也做不出來麼?”停頓片刻,蘭唐繼續淡淡道:
“現在景水村又鬧的沸沸揚揚。我是因為相信你才給你提供了這麼大的幫助,你總不能讓我白白又砸錢又搭人進去吧。”
顧振東:“可景水村的事是長江商會……”
“我不關心,”蘭唐冷漠地打斷他,“我要的隻是結果。至于那些麻煩,都是你應該處理好的事。”
顧振東咬緊了牙關,一絲屈辱湧上心頭。“蘭唐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
挂了電話,顧振東眉頭緊鎖。
季從雲。
的确,雖然研究的突破幾乎都靠着當年那位出色的學生。
但顧振東沒想到,離了季從雲,自己的研究會進行的如此艱難遲緩——季從雲對AT的研究竟然會是支柱一般的存在。
查了這麼久,季從雲依舊毫無蹤影。根據葉敏所說他也不在長江商會,他能藏到哪裡去?
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用力推開,顧振東擡起頭驚訝地發現竟然是實驗室的研究員小許,正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怎麼了?”顧振東皺着眉問。景水村的研究員不待在淮口和“兔子”在一起,跑到這裡來絕不尋常。
小許氣都顧不上喘:“顧老師,02号樣本出逃了。”
霎時顧振東心中一緊,猛地擡起頭來,狹長的目光冰冷地注視着小許:“怎麼會?”
景水村的那批“兔子”剛完成第一次的實驗,還沒到進行第二次的時機顧振東就發現網址被入侵了,不得已暫停了實驗,将“兔子”轉移到了别處。
“兔子”身上都用了劑量很大的鎮靜劑和緻幻劑,理論上來說幾乎不具備行動能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怎麼會有樣本出逃?
“是那天轉移的匆忙,清點數目沒過細,02……不見了。”
顧振東突然反應過來,大驚失色:“等等,你說的是02?!”
【市醫院】
“怎麼樣小葉?”
高亞甯喘着氣,急迫地問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葉淨月。
今天沒出現場,她穿着一雙略帶點鞋跟的鞋子。她在法醫實驗室加班,下了車方才一路小跑着趕過來。
“都沒有生命危險。”葉淨月強行扯出笑意,安慰她道:“冷隊也沒事,放心吧。”
高亞甯看着手術室上亮着的燈,擔憂的神色緩和了些。“聽說羅夏中槍了?怎麼回事?”
葉淨月搖搖頭:“說來複雜。他們晚上開車去了景水村,車子被炸了,有人開槍打傷了羅夏。”
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對了,要不要聯系羅夏他爸?手術簽字的事……”
“不了,就我來簽吧。”高亞甯打斷葉淨月的話,眼神跌落在地。“我們……父母不好。”
看着高亞甯眼裡黯淡的神色,葉淨月忍了忍沒有多問什麼。
忽然他想到葉敏的事——自己還沒來得及向她問清楚。于是對高亞甯說:“那行,亞甯姐來了就好。替我在這守着,我還有事得回一趟長江公館。”
話畢葉淨月朝走廊走了兩步又站住腳,回頭望向高亞甯,“我們保持聯系,有什麼情況随時通知我。”
高亞甯點點頭,又轉而看着“手術中”幾個字,剛在椅子上坐下又站了起來,不安地在走廊踱步着。她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葉淨月剛走不久,副支隊長的祁顔他們就來了。
“高主任,冷隊怎麼樣?”祁顔身後還跟着幾個行動科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