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中邪了?”
烏泱泱一群人站在陳迎出租房樓下等着應戈過來,劉沛明一見傅斯敏擡手就想探探人家腦門上的溫度。
傅斯敏避開他伸向自己腦門的手,張嘴就罵:“滾,你才中邪了。”
“這也沒發燒啊……敏敏,你最近和頭兒走的這麼近都染上她的工作癌了,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劉沛明捂着自己的心口,裝作痛苦模樣。
以往傅斯敏都是遇到要出勤的情況就立馬悄咪咪跑路,每天拿那基礎的五六千工資就夠了,自從劉沛明與林淼發現她和應戈幾乎幹啥都在一塊後,一切都變了!
今天竟然還主動向上面申請召集組員過來加班了。
這樣就能夠得出跟着應戈混是真的能被她身上那股矢志不渝地将一生奉獻給人民和工作的精神品質所傳染!
劉沛明在心裡感動得淚流滿面。
“再嘴欠一句你這個嘴最好也别要了。”傅斯敏白了他一眼。
劉沛明笑嘻嘻地做了個将嘴拉上的手勢。
因為應戈家離這還是有些距離的,所以英明神武的應支隊長在淩晨的街道上風馳電擎開了二十來分鐘才到。
那輛白色吉利以一個完美的側方入庫停下,應戈剛下來,傅斯敏就拎着老式手提箱仿若無人般打開車門将其放到副駕去了。
應戈也沒問,給了這群穿着各自私服的小夥子們一個眼神就進了樓。
大家趕忙拎着沉甸甸的勘察箱跟上去。
淩晨的老城區處處都顯得蕭瑟與荒涼,警員們上樓的腳步都極輕,住在這棟樓裡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本來早上當牛馬打工已經身心俱疲,要是晚上還不能睡個好覺就真是讓人煩躁。
陳迎她們的出租屋在能住人的最頂樓,劉沛明等人拎着十幾公斤的勘察箱爬到最上邊累得魂都快升天的,還要小心着腳下以免一步下樓。
應戈将門上的封條撕下來,穿戴上手套鞋套後用留證的鑰匙打開門。
二次勘察在大半夜有些困難,屋子裡沒有開燈,因為電表、水表最後停留的數值也會成為偵破案子的有利線索。
警員們重新對着屋内的物體噴灑魯米洛反應劑,熒光反應亮起來,隻是原先陳迎遇害與傅斯敏白飛利打鬥中産生的血迹再次呈現在大家眼前。
傅斯敏直直略過這無用功般的舉動,徑直走向客廳中高金慧的床鋪。
應戈瞥過去,隻見她蹲下.身,伸手欲要拉開一米二單人床旁簡易的床頭櫃。
果不其然,床頭櫃唯一的抽屜是上了鎖的。
傅斯敏今晚紮了高丸子頭,一般為了發髻能夠更穩固都會夾上些小卡子。她取下來一個一字夾,捅進鎖孔裡搗鼓幾下,這種老式鎖頭很容易就被撬開了。
拉開抽屜,傅斯敏的臉色明顯變得意味不明,倒有了“果然如此”的感覺。
因為最下面壓着一張周某生的鑒定證書。
“不用查了,能夠壓死她的證據已經在這了,現在得去醫院把人給抓回來問問。”傅斯敏朝着應戈晃了晃這張鑒定證書,招呼大家趕快收工。
應戈不自覺勾起的嘴角在腦海中閃過的一絲疑問的作用下,卻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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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金慧原本還在醫院安穩睡着呢,被護士叫醒,睡眼朦胧地就移步到市局刑訊室内。
與一屋子警察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心裡更蒙。
她張望了會,出聲打破這尴尬的氛圍:“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我聽說白飛利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也被警察當場擊斃了。”
傅斯敏坐在她對面沒有說話,雙腿微微分開,背靠着扶手椅,俨然是放松的姿态。
“還是要把我送回老家?我不想回去,我哪怕在外邊混得慘得吃不上飯,去賣了,我都不要回去!”高金慧越說神情越激動,“我本來就是跑出來的,要是把我送回去就要把嫁給老鳏夫了!我不要!”
傅斯敏面色不改,笑道:“高金慧你先别這麼激動,你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已經不需要監護人監管了。”
刑訊室那扇笨重的隔音門有外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應戈穿着整齊的一整套警服進來。
拿來鎮場子的警員們用完之後也是紛紛逃走了,就剩她們兩個人在裡面。
照常,應戈坐到了裡面給打開了電腦,重新開了個筆錄文檔。
“高金慧,既然案子都已經結束了,我們有帶你過來。我想你一定知道自己是幹了什麼才進來的,我們問到關鍵時候,請你不要裝傻。”
傅斯敏這次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抱臂望着她。
高金慧沒有說話,還是保持着剛才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這幾天盡管她還是待在醫院裡面,不過今天見她,之前頂着的一頭染發劑褪色的枯黃頭發已經被她自己染黑了。
傅斯敏也不打算跟她耗着,開門見山地拿出文件夾裡,從高金慧床頭櫃裡翻出來的鑒定證書。
“你一定認識這是什麼吧?犯罪嫌疑人在今年五月份在珠寶店買了兩副金手镯,足金款的檢鑒定證書就在我手上,而它是在你床頭櫃裡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