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時間正值日落時分,結束了一天勞作的人們開着拖拉機走在被夕陽渲染成橘紅色的大道上,男人駕駛車輛,女人則抱着孩子商讨今晚的晚飯。
開羅勉強能被稱得上是富人區的地方,駝色自建房建築群與周遭的環境十分和諧,縱然是沙漠中的綠洲,“綠色”也很稀少,見不到什麼高大樹木。
賽金就在這一邊躲着國際刑警的圍追堵截,一邊嘗試将“狂潮”的服務器重新運營起來。
幾張辦公桌圍成矩形,被劫持來的程序員日夜在前盯着電腦屏幕工作,噼裡啪啦的鍵盤聲不絕于耳。
賽金半躺在一邊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親自監督手底下員工工作,剛熱好的威士忌冒着缥缈白霧由情婦端着送到他身旁的邊幾上。
情婦是個亞裔女人,典型的東南亞面孔加上傲人且柔媚無骨的身材體态讓她很輕易地就成為了賽金近日的新歡、寵姬。
男人總愛以上位者的姿勢審視女人,因而偏愛柔弱與瘦小,情婦正是抓住這一點,放好威士忌後便把高跟鞋脫下輕柔地跪坐上沙發,無聲慢慢移到後邊替賽金揉肩。
“老闆,那邊最近像是發現了咱們在這,派人過來找我們來了。”
手下腳步匆匆,掀起垂在門上的珠簾進來,身後帶着被五花大綁的人。
賽金意興闌珊地掀起眼皮子,嘴裡罵了句:“消息知道的還挺快,老子這大半年換了多少地方,sooyea總能比白人條子更快找到咱們,真是吃屎也要趕上最熱乎的。”
和玄烨相愛相殺的這段時間,他跑他追,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玄烨都能捉住他的蹤迹。愛在玄烨給自己做了嫁衣——狂潮,殺在這人在JDWM上發布懸賞令自己一顆人頭貴貴的。
“那老闆,我們這回還走嗎?我最近剛找到個地方,保證他找不來……”手下幾乎是熟練接話。
“走個屁!老子吃過的鹽比那小子吃過的米都多!我好歹還算他前輩,他倒反天罡來壓着老子算什麼鬼!”
賽金年逾五十歲,身體早些年抽毒抽壞了,跟他那被養女殺了的姐夫一樣沒有生育功能,盡管情婦衆多還是一個子嗣都沒有留下,稍微一激動心肺功能就受不了,咳得就像得了肺結核。
身旁的女人低眉順眼地就将威士忌遞過去。
他喝了口,勉強把氣給理順後說:“sooyea他派個人來我就弄死一個,一直到他親自過來,看看是誰能夠笑到最後!”
說罷,指着手下後邊的男人:“審!給我把最近的交易地點問出來,拿到真貨後肯定有辦法把方程式倒推出來,有錢就有更大的權。”
誰知那人聞言張嘴嗚嗚地展示——他壓根就沒有舌頭,就算審訊到最後拜倒在人性下邊,他也無法開口蹦出一個有用的字。
不過口腔裡的表現顯然也是近日的新傷,一激動結的痂崩開,鮮血湧出來。
女人被這一場面吓了一跳,長指甲勾着賽金的短卷發猝不及防地向後靠。
啪!
酒杯被賽金猝然砸到她臉上,原先美麗的臉立馬就變得花容失色,剩餘的酒液潑了自己和沙發一身。
女人嗚咽着退下,塞金起身搶過手下藏在後腰的配槍,保險栓拉開幹脆利落地将人一槍爆頭。
槍聲因為消.音栓的加持,變成了易拉罐開啟時的那聲歎息。
黑紅色背景的網頁終于被加載出來,功能齊全,各種語言在公屏上跳躍,左上角小小的部分會有類似國内拼多多一樣的某某某用戶交易成功的彈幕,然而跳轉到商城部分,上面陳列着等待交易的商品的價格可一點也不拼多多。
而在網頁最頂上的主創說寫。
【Publish by:sooyea】
【Help me find Saikin.Thank.】
誰知道就是這麼簡潔的兩句話給塞金惹上了多大的麻煩,每次一登錄看到都會被氣得牙癢癢。
不過這回登錄JDWM可不是單純給自己找氣受爽一下,賽金想到了位很重要的故人。
他水腫的雙手在鍵盤上操作幾下,在搜索框輸入用戶名跳出來個很中二的網名:Ohy。
職業:教主。
-
蒙住臉的被子被人掀開,傅斯敏很不爽地用雙手将被子給揪回去,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屁.股隔着布料遭受到了攻擊。
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然後伸手很精準地還了回去。
“快點起床,都的幾點了還睡,我等會自己開車去上班了就不管你了啊。”
被子下邊傳出來傅斯敏的聲音,她總愛惡人先告狀:“還不是你昨晚玩太晚,搞得我累死了,現在站在領導身份上還來壓榨下屬,讓她去上班。”
應戈聞言幹脆撲過去摟她,長發溜進被子撓得傅斯敏脖子癢癢。
“傅斯敏,你好愛倒打一耙。”應戈語氣像是一本正經的長輩在教育小孩。
傅斯敏探出腦袋,雙手摟她脖子,委屈說:“怎麼現在就開始叫全名了,之前不是還斯敏、咪咪得喊嗎?果然把人騙到手之後,女朋友就會變壞。”
應戈隻吝啬地吐出兩個字:“起床。”
“讓我看看現在幾點昂,”傅斯敏打了個哈欠,伸手撈過手機打開,“六點四十八。應戈,你聽到我的沉默了嗎?”
沉默是鴿鴿這人形鬧鐘的出錯。
應戈像媽媽,中國式的母親總愛提早叫孩子準備東西,總愛用“遲到”作為謊言,孩子聽到這個八九點鐘就會被吓得彈射起床,結果一看時間僅僅也就才正常起床時間。
當然,也會有直接推門把被子順走讓你經受寒冷洗禮的。
應戈一本正經地回應她的沉默:“按照我的計劃,你洗漱完吃早餐,然後收拾會,咱們出門早高峰堵一段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冰冷的食指輕輕附上了她的唇,傅斯敏意有所指地說:“鴿鴿,反正現在時間還早着呢。”
應戈把她的手拍開,莫名“噓”了一聲。
噓。
這是最有用的讓人噤聲方式,傅斯敏下意識地就跟着她安靜下來。
樓下小孩追逐玩鬧的嬉笑聲、老人打太極配的BGM、車輛過路障的颠簸與喇叭聲、電動車不小心被人戳碰發出的警報聲等等的一切都很清晰地傳入兩人的耳中。
最終應戈提醒她:“咪咪,房子隔音不太好。”
傅斯敏聳聳肩,無所謂道:“那你幹脆給我買個口qiu算了,你進步這麼大,我不表示點什麼誇你怎麼行?”
鴿鴿耳朵紅得欲要滴血。
不過實際上也沒有應戈說得那樣後果那麼嚴重,一梯一戶,家屬院樓間距還行,就算隔音真不太好也不會真的被有心人聽了去。
因此傅斯敏可以随意地死去又活來。
玩笑适時點到而止,這麼一鬧傅斯敏也就清醒透了,打算和應戈接了今天的早安吻就下床洗漱。
應戈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的吻:“不行,你還沒刷牙。”
傅斯敏:“……”
哎喲,你個死潔癖。
-
上次應戈發的那個驚天朋友圈在市局裡轟然掀起一陣大波,應戈作為警員口頭上的熱榜人物當然是被讨論了千千萬萬次的,而她本人竟是個蒙鼓人,第一手吃瓜結果還是卧底出身專業對口的傅斯敏告訴她的。
然後應戈滿頭霧水地聽着,反射弧很長,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随時随地都能莫名其妙跟傅斯敏大笑起來,兩個人睡前得在被窩裡一起吐槽到淩晨。
徹底打亂應人機大腦裡設定好的作息時間和計劃。
那條朋友圈一經發出,下邊的評論清一色的“?”,沈舒窈突兀地那句“恭喜”瞬間就被所有人圍攻,劉沛明和林淼甚至将那個小貓emoji截下來變成了小号頭像。
今天傅斯敏依舊是心安理得地當卧底在吃瓜一線聽他們八卦應戈談戀愛,風雨不動安如山,就連應戈可能隐婚了這個話題臉上都沒有任何的漣漪。
牆頭草,兩頭倒。
傅斯敏聽着還能跟着蛐蛐應戈幾句不好。
總之就是樂在其中。
這邊劉沛明剛結束上午的工作奔向美好的午休,隻見他把椅子靠背往後調,熟練地從腳底下的箱子裡翻出枕頭和毛毯,戴上眼罩就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覺。
“敏敏,我桌上還有包薯條沒吃,你想吃的話就拿去吧。”
傅斯敏收拾着被自己堆得亂七八糟的桌面:“沒聽你們陳隊說嗎?這個季節吃炸物很容易上火的,你這是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