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敏給出自己的評價——政治哲學部分背傻了。
“沒事啊,你家那小區太正了,别說是人了,連鬼都要被家屬院閃着的正道的光吓跑。”
應戈嘴角抖了抖,打算開口時傅斯敏又一把将她推開:“哎呀别擋着我,現在準備要進現場了,給我倆鞋套和手套,我要大汗淋漓地蒸次桑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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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隻是被熏黑了些許,踩着無瓷磚的水泥地上到四樓那才能見到慘烈的場景,防盜門被燒得開裂,刑警用力一撞就差點從門框離家出走。
也許是房子的面積沒有李得娟家大,兩室一廳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映入眼簾的就是最嚴重的客廳,滿地碎片踩着進去嘎吱嘎吱響,到處都是灰燼。
刑警們迅速拎着勘察箱展開了工作,房子裡的一些有用痕迹已經被烈火給摧毀大半,就連确認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火災也變得十分的困難。
更詭異的在于,明明按照周邊鄰居的口供與王副隊的話,現在這處房子裡應該是有四個人待在這到火情被撲滅都沒有出去的,可刑警們在這沒有發現一片人體碎片殘骸。
“應該是燒太久成灰了。”傅斯敏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應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示意林淼從勘察箱裡拿出物證袋與小鏟子:“那咱們就将地上的可以灰燼給收集起來,回去看看能不能在裡面驗處DNA。”
在“燒成灰”這定論背後,其實還隐藏着個條件,即屍體一定離起火點的位置近,燃燒的時間長。不然就參考殡儀館火化屍體,要是燃燒的時間不充分的話,那從爐子裡拿出來的骨灰一定摻雜着些的硬塊與香噴噴的皮膚、内髒、肌肉。
一向親力親為的應支隊長接過鏟子就開始忙碌,在這鏟地上的堆積物就像翻燒烤結束的那一筐熱灰,縱然變得沒有攻擊力也熏得人眼睛發痛。
幾鏟子下去立馬就翻出了未燒盡的人體組織。
什麼炭烤脊骨、融了一半的肌肉、燎豬毛般的毛發等等,沖擊得一屋子人發誓以後再也不吃烤肉了。
真是酣暢淋漓的忙忙碌碌尋寶藏。
傅斯敏可不管這些,防護服自帶的手套幹幹淨淨,以防被領導發現摸魚還拎着勘察箱蹲在她們旁邊等待幫忙。
她随意往陽台那一瞥,意外發現了窗簾的高度差太大了。
靠近電視櫃的這一側基本上完全燒沒了,但另一邊的明明沒有任何沙發與櫃子的阻擋也才隻被火燎到了最後的四分之一,尾部成流蘇狀,不用想也知道是聚酯纖維高溫熔化的殘留。
傅斯敏腦袋上冒出問号,走近,對着牆還有幾步之遙的距離時,她踩到了一隻瓷碗。
按照房子的格局,廚房是開放式的,餐廳就在操作台對面。老小區的房子并不講究什麼動線合理,餐廚與陽台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的,這個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設想是吃完飯的時間,小孩子吃飯都喜歡送電視當下飯菜,端着碗到客廳吃也無可厚非。但,為什麼這個瓷碗會出現在陽台這邊不起眼的角落?
傅斯敏的大腦高速旋轉,從手中一直沒打開過的勘察箱裡取出了物證袋和小鏟子。
要是應戈這會忙裡偷閑來監工看到了這景象肯定得欣慰死了。
隻見傅斯敏手起鏟落在靠牆邊的地方刨幾下,翻出一堆玻璃碎片。這裡并沒有任何類似于試衣鏡擺放的痕迹,鏡框通常是塑料材質的,為了驗證她自己心裡的猜想,傅斯敏伸手就在滿地砂礫。碎片中翻找,結果就是找不出任何的塑料熔化的殘留物。
緊接着,她就摸到了地上溫熱的蠟液。
“……”
她心裡的答案越來越清晰,表現在臉上的卻是不敢相信。深藏在記憶中的某些東西被喚醒,正伸着懶腰欲要在神經裡到處亂跑。
“應戈,你快來!”
應戈猛地回頭:“咪……傅斯敏你怎麼了?!”
傅斯敏側過身體,隻見牆上的黑灰已被她擦拭幹淨,而展露在她們面前的是個詭異的太陽符号。
“我在這裡發現了鏡子、蠟燭、瓷碗,看起來像是什麼儀式。”
傅斯敏話一頓,伸手又在地上翻找,也不嫌髒地摸索,第一層手套都被割破了。片刻後,将手中的鑽戒舉起,朝着應戈她們展示。
她吐字清晰,聲音冷靜:“儀式最重要的被審判者的近身物品。應隊,我們好像這次是碰上髒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