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被用力一扯,以特殊方式綁在樹根處的結猛然松開,繩頭碰到井口的時候,齊成器剛好帶着人進到院落内。
“啊!”江畫眠驚叫一聲,趕緊把外套扯上來。
後面的士兵趕緊側了一下頭,齊成器眨了一下眼,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大,大帥怎得突然帶人闖入我的院子。”江畫眠的聲音有些發顫好像還在驚恐,但眉目帶上了幾分怒意。
齊成器收回目光,掩唇咳了一聲:“聽雨班主,我冒昧帶人打擾,是想問問昨天是不是有個男人闖到你院子裡來了。”
“男,男人?!”江畫眠眼眶發紅,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大帥這話可不能亂講,我一個女子,私藏男人這種話要是講出去了,以後還怎麼立足啊!”
齊成器眯眼,好像在思考江畫眠話裡的可信度,雙方僵持了數秒,齊成器往後面看了一眼:“謹慎起見,聽雨班主,得罪了。”
“搜。”
江畫眠眼一瞪,看後面的人魚貫進入她的院子、房間,幾乎是地毯式地搜索。她伸着手似乎想要阻止,但又不太敢真的阻止,隻能紅着眼眶看齊成器:“大帥,這,這院子裡是小女子的所有家當了,還有,還有……”
江畫眠往裡面看了一眼,突然大叫一聲沖過去,單薄纖弱的身體擋在一個半人高的櫃子前,臉上滿是淚痕,眼裡全是哀求:“軍爺,這個櫃子不能開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屋内搜的和屋外搜的人都停下動作,齊成器往裡走了兩步,懷疑的目光放在櫃子上。
這個櫃子的大小,恰可以藏人。
“聽雨班主,這裡為什麼不能搜 莫不是真的藏了人?”齊成器危險地眯起眼。
江畫眠連連搖頭:“不是,沒有人,大帥,這裡真的不能開啊。”
美人垂淚哀求,齊成器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絲不忍,但很快就抹了去,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翻另一邊的兩個人馬上過來拉住江畫眠,齊成器則是自己拉開櫃子。
“不要!”
齊成器狠狠皺眉。
櫃子裡面,是一套戲服。
江畫眠瞪大眼,眼淚不斷滑落,身體也軟下來,旁邊兩個人手一松,她就跪到了地上。
“班主……”江畫眠呢喃了一句,突然怒目看向齊成器,“齊大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你這樣來搜我的院子,還,還這樣把班主唯一的遺物随意……”
齊成器臉色不太好看,不過屋子裡大概都搜完了,齊成器稍稍一考慮,帶人退出屋子。
屋外其實就一棵樹一口井一張石桌一把石凳。齊成器多看了那口枯井兩眼,但很快就聽見江畫眠低低的哭聲。他來回猶豫,派人往井裡開了一槍,沒有聽見任何回響後帶着人直接離開了院子。
江畫眠還是坐在那一套略老舊的戲服前壓抑地哭,哭到外面的确一絲聲響也沒有,才擦了眼淚,走到井邊:“把繩子扔上來。”
謝景煦照做,很快就接着繩子爬上來。
傷口不可免地裂開了一些,但也隻是紗布上的血迹明顯了一點,也不礙事,但謝景煦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江畫眠還略有些發紅的眼角,有一些愧疚:“抱歉,連累你了。”
“嗯,到時候記得賠我。”江畫眠點點頭,面色認真,“像那些被翻出來的衣服不小心磕着碰着的小物件,都要按原價賠償。”
謝景煦:“……”
“自然。”謝景煦點點頭,眼神瞄向屋裡面,“江小姐,你……不先把那件遺物……”
“嗯?”江畫眠往裡面瞥了一眼,嗤笑道,“哦,普通戲服而已,款式有點老舊了,倒也算得上幾個錢,你也一并賠了。”
謝景煦:“……”
她演技是真不錯。
雖然這些是假的,但救他是真的。謝景煦還是知恩圖報的:“江小姐放心,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都會……”
“喲,我這是……來得不是時候?”謝景煦話沒有講完,另一道聲音出現在院内。
來人一身黑色緊身衣,長發高高束起,曲着一隻腿不是很雅觀但是很潇灑地坐在院牆上。
“漣姐?”謝景昱眯眼把人認出來。
“二爺,眠眠美人,好久不見。”漣漪從牆上跳下來,抱臂站在牆下。
“漣美人兒你總算來了,趕緊把這個麻煩帶走,”江畫眠面帶嫌棄,“還有啊,跟上頭說一聲,這裡的一切損失都要賠我的。”
謝景煦看看漣漪,又看看江畫眠,瞳孔微微放大,想起了謝景昱的臉。
謝景昱那個死人臉,又藏後手。
“美人真是冷漠。”漣漪誇張地捂住胸口,向謝景煦擡擡下巴,“走吧麻煩。”
謝·麻煩·景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