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要哇,為什麼他是那個被留在門闆上的人啦!
黃少天眼淚汪汪地看着她。
“在擔心我嗎?”姜黎微微一笑,“沒必要啦。”
她擡頭望向桌子上方的壁櫃,打開一邊櫃門,屈膝猛地發力彈跳,手指前端扣住櫃子邊緣極小的台面,弓腰拉起自己翻身而上,整個人都縮進那個狹小的空間之中。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僅用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堪稱恐怖的核心力量和爆發感看得黃少天差點從單人床上滾下來。
雖然他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但但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沒等他出言贊歎,就在姜黎也在櫃子裡隐藏起身形的同時,燈滅了,兩人噤聲,屋子裡靜得可怕。
黃少天透過被子小洞悄摸觀察上方的壁櫃,他發現姜黎也默默推開了一條縫,兩個人對上視線,姜黎對他豎起食指比了個「噓」,黃少天點點頭,又怕動作太大被鬼發現,僵着身子不敢動彈。
由于角度問題,兩人的視野裡隻能看到彼此,連姜黎也無法得知,黃少天的床前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頭朝下的女鬼在搜索床底。
因為她沒有感受到呼吸,也沒有走動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姜黎閉目專注于聽覺,可從燈滅的時候開始,這間屋子裡除了黃少天發出的窸窣動靜以外,就再沒有别的東西出現過的痕迹。
也許黃少天不覺得奇怪,但在她的感知範圍裡,什麼都不存在,這就是最大的反常。
又等了幾十秒,姜黎把櫃門縫隙推大了些,黃少天見到她的行為急得要命,瘋狂用眼神試圖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而姜黎充分展示了什麼叫藝高人膽大,她沒耐心地幹脆直接推開櫃門跳了下來。
燈光依然沒有亮起,但屋子裡同樣沒有其他的人或者鬼之類的東西,黃少天見什麼都沒發生,也挪動着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奇怪道:
“咦,什麼都沒有啊?”
姜黎一時間沒接話,隻是定定地看着一個地方,黃少天沿着她的視線望去,低頭,一雙紅色高跟鞋忽然印入眼簾。
這雙鞋就擺在他躺着的單人床前,鞋尖正朝着床的方向,那地方之前還什麼都沒有。
黃少天知道,有些比較傳統的地方會忌諱睡覺時鞋尖對着床,如果夜間讓鞋頭對着床,就相當于是在邀請不幹淨的東西上身,是非常不吉利的象征。
想象一下,剛才在一片漆黑的環境裡,有一個穿着紅鞋的鬼惡毒地盯着這張床,甚至可能已經發現了他躲在被子裡,要不是她跳下來……
黃少天猛地打了個冷顫。
“是不是扮鬼的人來過然後又走了?我們藏起來沒讓它找到,就算過關?”
緩過勁後,黃少天再次開始思考密室關卡的設計。
“應該是的。”
姜黎從高跟鞋裡發現一枚小鑰匙,她彎腰撿起,那大小剛好可以插進門鎖裡。
從遊戲的角度來說,一切安排都很合理,除了她很在意的一點:
這雙鞋究竟是怎麼悄無聲息出現在這個密閉的房間内的?
或者說,在她将要打開那扇緊鎖的門之前……
“……真的走了嗎?”姜黎若有所思。
“什麼?”黃少天愣了一下。
“我是說,那個「鬼」。”姜黎對着空處自言自語。
“真的離開這間屋子了嗎?”
吱——
年久失修的櫃門發出一陣響動,就在原先姜黎躲藏的壁櫃隔壁,那扇櫃門正一點一點地被推開。
一雙慘白的手幽幽從櫃門縫隙裡伸出,僵硬而緩慢,卻讓室内泛起一陣無法忽視的寒意,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指甲刮過木闆的聲音像是在黃少天的心髒上劃了一刀。
櫃門裡,穿着紅裙的女鬼探出半邊身子,裸露在外的地方血肉模糊,她的長發淩亂,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充滿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兩人,從半空垂下的身子軟若無骨,蛇一樣伸長向他們。
“我去啊啊啊啊!”
黃少天大叫一聲,一把拽住姜黎就往門外跑,他其實完全不記得該往哪邊走了,隻顧着悶頭往前沖,一直到拐進一個死角才停下來,把姜黎緊緊摟在懷裡。
他的心髒咚咚地跳,懷裡人的心髒也砰砰跳,但明明自己怕得要死,黃少天還是努力平複起喘息,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别怕,别怕,我們逃出來了……黎寶?”
黃少天隻覺得自己懷裡的人手感不太對勁,好像太硬了點。
“兄弟。”一個渾厚粗犷的男低音從他身前傳來,“你抱錯人了吧,我是工作人員。”
“哎不是你誰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