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你要找誰?”林氏不解,連連追問。
婁音度有些虛弱地起身,他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婁彥卻擋在了他面前,神色嚴肅地呵斥他:“你在犯什麼糊塗?”
婁音度并不搭理婁彥,他兀自穿衣穿鞋,然後就要出門。
“門外的,把他給我攔住。”婁彥氣勢沉沉開口。
話音一落,門外的下人們就都擋住了房門,不讓婁音度出去。
婁音度回頭,他看向婁彥,不解:“父親為何攔我?”
“你要去找誰?”婁彥問他。
婁音度眸色一暗,他低聲開口:“我要去找花非樂……”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
這靜默似乎持續了很久,可是卻又仿佛隻是一瞬,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氏才艱難開口:“你要找誰?”
“花非樂。”婁音度說,他神色暗傷,嘴角勾起些許自嘲的弧度,“我要去找她,問她為何騙我。”
林氏走到婁彥身邊,同婁彥對視一眼,婁彥眉頭緊鎖,他語氣沉悶:“音度,你是不是忘了,你同花家娘子已經退親了,這退婚書還是你親手寫下的,如今你要去找她,這實在說不過去。”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找她!”婁音度眼底瞬間泛了紅,他語氣些許嘶啞,帶着絕望,“我要去問她,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何至于她如此傷我?!”
雖然不明白這二人經曆了什麼事,可是婁氏夫婦都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他們二人之間的糾葛,一定頗為複雜,想到這裡,婁彥沉了沉語氣道:“音度,即便你要去找花家娘子,也不是現在。今日已晚,現下已是深夜,你去花家人家也未必會見你。況且你剛剛醒來,身體還虛弱,現下這般模樣去見她,隻怕徒惹不喜。為父勸你還是好好将養幾日,待身體好了,再去找花家娘子問清楚吧。”
婁音度聞言,嗤笑了一聲,他眉眼裡都是傷痛,他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到底沒有再鬧着出去了。
林氏走了過來,拉住了自己黯然神傷的兒子,她滿眼心疼地開口:“度兒,聽話,改日再去吧,好嗎?”
…………………………
婁音度這一養,便是五日。
五日之後,他帶着婁奇登門拜訪之時,卻被花家門口的管事告知,簡知今日晨間有事,一大早便出門去了。
婁音度聞言,立刻就追問簡知去了哪裡,可是管事隻是輕笑,并不回答。
婁音度神色一暗,他神色愈發黯然。
管事看他如此,忍不住開口道:“郎君若是有事尋我們娘子,不若留下名帖,我幫郎君轉交,娘子見了,便知郎君來過,之後定會讓小的來找郎君的。”
婁音度聞言,隻是苦笑,他如何敢留下名帖,隻怕她見了他的名帖,便會立刻扔掉吧,在她眼中已經無他,又怎麼可能還會願意再見到他?
思及至此,婁音度帶着婁奇黯然離開了。
簡知這一大早出門,自然是帶着茯苓去忘憂園研究她的花去了。
如今她種的球菊已經發芽,茉莉開放得正好,淩霄花攀爬牆角,還有好幾棵栀子花競相開放,她那忘憂園的忘憂亭已經種滿了各種盆栽,大大小小,頗為壯觀。
在這園中,簡知一呆就是大半天。
修枝剪葉,澆水施肥,忙忙碌碌一直到接近傍晚。
簡知從亭子裡出來時,她額頭都是細密的汗水,攀帛束起她的袖子,露出的白嫩胳膊上也沾染了些許泥土。
茯苓端來了水給她淨手,又替她理了理衣裙上沾染上的葉片和泥土,等到簡知收拾好,兩個人才出了忘憂園,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進城後,簡知同茯苓下了馬車,趁着天色沒黑,簡知想再這城中逛逛,反正這裡離家也不遠,簡知就讓趙謙趕着馬車先走了。
城南的陶記點心鋪,是最好吃的。
簡知帶着茯苓在陶記買了好幾樣點心,拎着滿滿當當的收獲,這才往回家的方向走。
茯苓拎着點心,看着走在前面的簡知,她笑着開口:“姑娘往日也不愛吃點心啊,今日怎麼買這麼多?”
簡知抿唇:“我是不愛,可是父親他們喜歡,今日路過,便去買一點了。”
“姑娘何須費這個神,不若讓趙謙趕着馬車路過陶記一趟便是,這豈不是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