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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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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便聽遙遙有人喝了一聲:“誰敢!”

衆人回身望去,連忙躬身見禮——是昭璇長公主蕭清遙。

今上子息單薄,皇子有三五位,公主卻隻一個,視為掌上明珠、甚為寵愛,未滿月便賜了封号,所請所求無有不依。

辇轎停下,蕭清遙快步走近,娥眉輕蹙:“安安。”

晏雲晚圈臂一揖:“官服在身,還請殿下稱官稱。”

蕭清遙深深望她,默了一瞬:“晏大人。”

她們幼時同居深宮,躲着嬷嬷擠在一張榻上說話、看話本子,上元夜一同溜出宮看燈……而今卻隻剩了君臣之分。

晏雲晚:“下官深謝長公主愛護之意,隻是朝堂事,殿下不該插手。”

那麼些直言上疏的臣子皆受刑罰,憑着父兄恩蔭、公主庇護,她固然可以免此磋磨,隻是今後又該如何立足朝堂,她的職官、科甲、一切努力會被一筆抹殺,匡扶之心、收複之志就更成了笑話。

“好,我去禦前請旨,”蕭清遙望向了盛重庭,“盛指揮使不差這片刻吧。”

盛重庭似笑非笑,略一颔首。

待公主辇駕走遠,晏雲晚方回身,伏在了那張長凳上。

盛重庭眯了眼,旋即擡手——錦衣衛唯從天子之命而已。

兩名錦衣衛領命,接過木杖,揚臂杖了下去。

禦道前起了風,正午時分日光晃得人目眩。

錦衣衛未下狠手,也并不留情。晏雲晚兩手緊攀着凳沿,指骨泛白,卻死咬着牙不肯出聲,一時隻聞廷杖交替落下的聲響。

二十杖畢,她撐着條凳緩緩站起,身後血痕已洇透了官袍。

盛重庭抱着胳膊立在一旁,說風涼話:“鎮撫司的廷杖下,多少男子都得鬼哭狼嚎,晏大人好膽魄。”

晏雲晚不語,一名内監見盛重庭遞了眼色,忙近前去扶,卻被她推開了。

晏雲晚緩了片刻,忍痛提步,不是出宮,去的卻是天子理政的景肅殿。

不算遠的一段路,她在往來朝臣、宮人紛紛側目下走了許久,終于殿外拜了下去,揚聲道:“崔載為國戍邊、軍功卓著,未獲受祉之報,反屈捐命之功,則此後将士守土禦敵何敢用命!臣伏請陛下三思。”

殿内,天子冷冷一笑,沖着尚在求情的蕭清遙道:“聽見了,如此固執,豈是悔過的态度。”

蕭清遙心中憂急:“明主不惡切谏以博觀,忠臣不避重誅以直谏,這樣的道理父皇怎會不知。”

天子負手而立,輕歎,默了良久,側首看向一旁的顧循:“因之,依你看,她此舉,可是存了邀買人心、收攏晏序舊部的心思?”

蕭清遙聞言驚怔擡首:“她不會!”

天子未做理會。

顧循低眸欠了欠身,淡聲道:“臣倒是聽聞過一些舊事,當年晏序中箭殒身,沙場上有人冒死搶回了其屍骨,免遭馬蹄踐踏、魏人淩辱,再千裡扶柩歸京。而此人,正是崔載。”

如此恩義,确實非比尋常。

天子聞言淡淡一笑:“倒是忠義,”他歎了一聲,“罷了,便依她吧。崔載赦其前罪,調任京中長甯衛指揮佥事。”

* * *

因祖母身子病弱,故廷杖一事晏雲晚一意瞞着,晨昏定省日日不落,身上的傷拖了十餘日才好得差不多。

淮陵災情緊急,督巡一事再耽擱不得了。

她動身那日,細雨綿綿,鉛灰的雲蓋了滿城。天意偏頗,京師富貴,雨膏煙膩,陲遠之地偏是赤地千裡。

趙祈儒撐了傘,就立在府門外等她,侯府金漆彩畫的馬車候在一旁,他朗聲道:“我随晏大人一同去淮陵。”細雨撲在他衣角,一兩金一尺的濯霜錦被洇濕了一大片。

晏雲晚身着公服,遙遙立在階上,神情淡漠:“下官身負欽命,自然責無旁貸,侯爺這又是何苦。”晏雲晚心頭一片無力,不知還該怎樣說才能教金尊玉貴的小侯爺死心。

三年前退親之後他便再未議親,隻時常來晏府給晏老太太請安,那份心思,任誰都看得分明。

漫天遍地都是潮意,趙祈儒展眉,咬金斷玉道:“我心甘情願。我已去禦前請了旨,安安,你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我都願陪你。”說罷,折身便要登車。

“文修哥哥。”晏雲晚擎傘伫立,輕聲喚他表字,一如少時。

趙祈儒猛地頓住,緩緩回眸。

“三年前我已然說得很清楚了。我于家祠前起過誓,此生永不婚嫁——”細雨下她眉眼如籠了氤氲煙氣,遺世獨立,“你身份貴重、意氣勃發,何必為我徒費心力。”

小侯爺愕了片刻,笑了,神色清朗:“你、我還有昭璇,自幼相識,情誼匪淺,若是沒有那道婚約,料想也不至于生疏至此……即便時移勢遷,彼時的情誼總不會改換,”他居高臨下凝望着她,一揚首,“如今既為公事,便算作是同僚。晏大人,登車吧。”

晏雲晚隻得應了。

馬車碾雨而去,出城前,迎面遇上一駕車輿橫攔在街心。

車夫不得已停下車,晏雲晚掀了簾子,見對面車輿前有侍從撐了傘,傘下潇潇立了一人,一襲煙青色的衣袍清貴素雅,如陌上公子般,傘沿擡高半寸,卻是權傾朝野的内閣首輔顧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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