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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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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峙差事一向辦得不錯,這一會兒的功夫,供詞審出來一疊,怕是将那些孩子的生平瑣事都給記錄完全了。

請遠溯來,确非找茬兒,而是在吳世川處搜出一摞賬冊,極是可疑,想是府衙裡沒找着的蛛絲馬迹,或能在這裡發現進展。

嚴峙指了幾處,與遠溯禀明道:“寫得是田産收支,但細則對不上,核算起來也多有纰漏。”

這是嚴峙的長處,遠溯自知不必指手畫腳,隻是問他道:“可尋得到方向追查下去?”

嚴峙搖搖頭:“若能再找到串票一類的憑證,查起來不難,但是暫不曾收獲。大人放心,我當循此痕迹多多去找。”

遠溯随手翻了幾頁賬冊,見上面墨漬新舊不一,或潦草或工整兼而有之,因而又問道:“字迹呢,确定出自吳世川之手?”

“……很不好将字迹确認明白。大人有言在前,我便未貿然就此事問訊江沄,隻将吳世川處存有的墨迹與賬冊上比對過,大人且看——”嚴峙抽出幾張字,遞去道,“這是吳世川和江沄二人的臨帖,皆蠅頭小楷,字迹十分相像,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據此,實難分清這些賬冊出自何人之手。”

遠溯細細端詳,又捧着賬冊比對,一時也分不清其字迹系出何人。不過,這字體他認得:“看上去,像是臨得杭大家,可搜出字帖了?”

嚴峙另抽出一卷摹帖,遞去道:“并無真迹,隻有些拓印的摹帖,看筆觸,不像市面上流通之物,應是二人自拓自用的。”

杭大家是當世名家,一手小楷承繼先賢筆意,冠絕今世。推崇杭大家者不知凡幾,偏杭大家也不免文人的高潔姿态,并不做售賣書法的營生,每每意興盎然,方才揮毫落紙。是以,其墨寶稱得上是千金難求,更因少有,隻拓本也是極難見的,若非靠着私人的門路,并不能得。

雖多半不可端倪,但怎麼也算條線索,嚴峙道:“大人,可要我即往例州市面上查探……”

“不急,私售字帖不易尋摸,可先按下不表,待我們離開此地,另行查探。”遠溯舒了口氣,微微笑道,”你能查得可疑已是出色,賬冊一事,就都交由你留意着,後續若有可為,再則究诘。”

說起來,這對似真似假的夫妻,倒是實在有趣。“字如其人”此言,大抵貼切,遊魂一樣的夫妻二人,書法上竟也相通,多少有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在了。遠溯斷定,此二人還是情真意切的,到底也生養了個兒子,哪裡隻會是“一起過活”那樣簡單?

姑置勿論,他拿來供詞閱看,沒看幾行,就不禁撫着額角苦笑起來:古怪是有古怪,比如堅稱自己是鎮村瑞獸化身的,比如坦承自己原身早逝換了軀殼的,又比如一問三不知隻“大人、大人”哭求個沒完的……這麼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孩子話,難為嚴峙有聞必錄,還井井有條。

看着看着,突然看見,“吳堪”這個名字——是吳世川的兒子,他叫吳堪。

吳堪,誰給他起得這個名字,如此刁鑽?聯系吳家村這些那些的因由,這個名字可真說得上是心比天高了。也不知這個吳堪,會不會就是下一個“吳世川”?自他的父親作古,會不會就開始做起“吳世川”?

轉眼,一疊供詞略略看下大半,無什可取。想來,還得等晚些審問過其餘人,對照着,再将供詞詳盡參合。

遠溯推開紙堆,揉着額角問道:“那些孩子,可有什麼異樣?”

嚴峙不像遠溯般厭煩孩子,卻也說不上有多待見,這一會兒的功夫已不勝其擾。隻些孩子,又不能使出強硬手段,忍着、耐着,總算熬過來,回想都覺痛苦,當下緊皺了眉道:“異樣,不見得……許是年紀小還不曉事,一個兩個的,要麼吵吵鬧鬧,要麼無精打采,一心想着出門去,看了人臉色又都不敢出去。”

“别掉以輕心,這麼大的孩子,再百無一能,通風報信之類的,還是做得到的。”遠溯擡眼,卻見嚴峙又在一邊長籲短歎、抓耳撓腮起來,有點可笑,“說,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嚴峙最是個東扭西捏的主兒,憋了點兒話就想往外倒,可是真叫他大方講出來,他又要三思而行了。想了半晌,橫了橫心,他終于蔫不唧兒道:“大人,我不盯着江沄了行嘛,我看她怪可憐的……”

那江沄,柔柔弱弱一個美嬌娘,一見人拿來紙筆,就渾身????抖如篩糠,怎麼看怎麼可憐。再聯想起她曾作為藥人苟活了多年……盡管有幾人輪換,嚴峙也非片刻不離地跟在江沄左右,但每當他帶上紙筆、走進那個藥香四溢的屋子,心裡老是不得勁兒。他常常感覺,自己就是個不砍人頭的儈子手,一筆一劃,便是他将人淩遲的過程。

嚴峙愁眉苦臉地想了想,又怏怏嘟囔了句:“要不讓齊覽幹吧,他成家之後,正眼都不看旁的女子,這活兒他一定幹得來……”

“嚴峙,”遠溯打斷他,“你為何隻可憐江沄,不可憐孟娘?”

一個狠心狠手的女子,又不是個善茬兒,有什麼好可憐的?嚴峙偷眼看看面色如常的遠溯,嘀咕着:“大人你還不是一心向着那個吳孟娘……江沄好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無須提防,哪像那個吳孟娘,險些殺了人……”

遠溯語氣涼涼的:“什麼叫‘險些’?那些幾個不知好歹的,憑什麼能讓她‘險些’?你既覺着她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也該清楚,她不是做不到,隻是不願做。”

嚴峙很是不服,小聲分辯道:“那她的确别具心腸,的确該提防吧……大人你一見她就說她不可信來着,怎麼幾日過去,就變了臉……”

“我還是提防她的。”

這是真話,遠溯從不曾消弭對吳孟娘的提防,即便她與旁人絕然不同。

聽他這麼說,嚴峙實打實松了口氣:“大人是在和她虛與委蛇了?”

“我起初低估了她,誤以為她也是個矯心飾貌之人。”遠溯答非所問,“你覺得江沄可憐,原因不外乎是她會哭、會怕、會讨你憐惜,而吳孟娘,不管有何居心,她不需要你的可憐來達成目的。”

她是無懼無畏也好,無情無義也罷,她是什麼樣的人,與他人的想法無關,她也是絕對不會妥協于周遭目光、讓步于世俗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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