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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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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溯初入屏州,打馬直奔陸府,提早一日抵達,赴陸老夫人壽宴。

九月九日,素有享宴祈壽的風俗,有道是“九為陽數,而日月并應,俗嘉其名,以為宜于長久”。這位陸老夫人是好命人,誕日即大幸,說來也巧,今歲正是六十整壽。

這樣的好日子,自得親身來賀一賀。縱然遠溯此行有意斂聲匿迹,但若他連陸滈都要以備萬一,未免太過孤立無援。

這會兒,為時過早,陸府尚且寂寂,門房抽着空偷懶,将打上盹,不妨聽得叩門聲聲。

門外,男子着一身蒼青箭衣,衣色灰蒙蒙的,人倒白淨,穿暗色也不會被襯得陰沉,一雙明眸尤其炯炯。他身姿挺拔,不算單薄,也不過分魁梧,看不出平日裡是學文還是習武,隻覺得風塵仆仆,又因其面上一直挂着的笑,顯得人很好性兒。

模樣挺周正,豐姿也英偉,但氣派庸常,該是哪家公子為壽宴差遣的下人吧。門房估量着,賠着小心問道:“……閣下從何處來,登門為何?”

“京中,定王府,世子親随。”遠溯遞給他一塊碎銀,“鄙姓嚴,請見陸大人,勞煩通報。”

“嚴官人,請進,快請進!”門房接了銀子飛快藏好,眉開眼笑地将遠溯往院内邀。他一個小小門房,自家的陸大人也沒敢正眼看過幾回,更不必說遠在天邊的定王世子了,光顧慶幸今日走得狗屎運都不夠,哪管來人連張拜帖都未遞呈,喜滋滋便跑腿去了。

***

陸家是守舊的寒門大族,向來規行矩止,陸滈作為旁支雖然另立門戶,但他這陸府的繁文缛節并沒見少。由外向裡一層層傳話,生叫遠溯等了小半個時辰,才有仆從領他穿房入戶,行至階柳庭花處,陸滈的書房。

陸滈倒是早候在門前:“貴客盈門,蓬荜生輝。”

他屏退左右,邀遠溯入内室,待無人時,又萬全了禮數:“世子殿下,别來無恙。”

“什麼世子不世子的,幾日沒見,你也假客套。”遠溯才不理會上下尊卑,淺淺回禮,即向陸滈要茶來吃。

陸滈周到,自然備好了茶水,遠溯話剛出口,就望見紅爐火上熱香缭缭,一壺蟹眼湯正要湧沸。

“嗯,是菊花。”遠溯嗅了嗅飄曳的茶香,“貢菊?甘菊?”

“是後院種着的茶菊花,内子親手炮制。”陸滈潤杯洗茶,淡淡一笑。

遠溯觑着滾水,啞然失笑:“霖澍真是清廉如水。”

“飛清,”陸滈為他斟茶,并低了杯盞,“飛清随和,依然如故。”

“這才是了。”遠溯輕嗅茶香,垂眸微笑。

飛清是他的表字,隻容親近之人這麼稱呼,相應地,他也直稱陸滈的表字,喚他一聲“霖澍”,以顯交厚。

遠溯晃了晃沸熱的茶湯,閑道:“年底我補冠禮時,你可來得及去一趟京中?”

陸滈忖量:“我是預備着正月裡與你賀生辰的,年底……年底我必得回去述職,隻不知其時會是何種事态,說不好能不能來得及觀禮了。”

“正月的日子特殊,便上請改期了,趕在元旦前辦完,免得撞上那些聲色犬馬的荒唐事,我難受,他們也難受。”遠溯抿唇,神情有些無奈,“陛下厚愛,我可不能不識擡舉,占盡好處,對我更沒好處。”

陸滈隻當沒聽懂:“賀禮我都備好了,真不知該哪一日送往定王府呢。”

“那要看陸大人願不願意巴結我了。”遠溯在“巴結”二字上拖長了音調,“我是惦記着巴結陸大人的,可惜路遠事多,陸滈夫人的壽禮比人遲來,得三四日後交由嚴峙送至了。”

“家母無封無品,有勞世子殿下挂心。”陸滈稍稍停頓,還是說道,“但飛清,你時常獨來獨往,連嚴峙也不帶在身側,這可不穩妥。”

遠溯心知陸滈指得是吳家村的事情,本也打算好了大緻實說,當即樁樁件件同他講來。

剛開個頭,陸滈就先有所問:“一個小小孤村,值得你親往?”

“你也說,是‘一個小小孤村’,又非龍潭虎穴,我以為頂多途中會波折,哪裡猜得到那些首尾。”遠溯早懊悔自己掉以輕心了,歎聲道,“近來鬧着變法,多方主張難以制衡,京中尋個由頭把我支開,不也是順理成章嘛。”

其間緣故當然不止于此,但更多的,不甚主要,也大可不必一一對陸滈言明。

“飛清的心思,一貫玲珑。”陸滈打趣地笑,“後來呢,我聽說遣走了嚴峙,落下一身傷?恰好二哥要在家中留多幾日,晚些我讓他來與你調治。”

遠溯坦然領情:“動辄辛苦名重天下的陸神醫,我必得再多多搜羅奇珍來謝他,至于霖澍你嘛,我隻道有恩不言謝了。”

他又挑着吳家村的關節講下去,私心裡藏起昭昭,卻難略過她這一節。

陸滈很是了然:“原來是被佳人牽絆了手腳。”

遠溯“啧”了他一聲,無以反駁,接着道:“……就這麼,直到見着齊覽,我才想明白些原委。你既遣他來了,我也将機就機貪個安逸,索性把麻煩事都丢給他做,收好尾便罷了。”

語罷,他呷了口茶,隻一小口,就被濃重的酸澀味激得五感通明,面上不好嫌,心下則感慨不已:陸滈果然極愛重夫人,為了人家親制的茶,味覺也可抛卻。

估計是真抛卻了味覺吧,陸滈不僅沒覺出遠溯的抗拒,還在為他續茶。

陸滈含笑道:“飛清這個收尾,實是驚師動衆,我隻在屏州就聽得耳滿鼻滿的風言風語,可想而知,京中的飛短流長定會加倍中傷你。”

“沒有飛短流長,朝中也會上折子參劾,中傷我的,還不定是哪一派呢。”遠溯心知肚明,本是該憤郁的光景,卻連歎氣懶得歎一聲,“左不過批我弄權,這是實情,更是我所想望。實話說,我一向覺着做奸佞比裝賢良省心——你想想,定王世子,弄權的奸佞,多切合,多理所應當。”

時下,做個奸佞确實沒什麼不好,而且,罵聲越響,也越好成事呀。

說奸佞就想起奸佞,遠溯眼前,彷佛又現那一隻隻腸肥腦滿猶在掠脂斡肉的蠹蟲。

……

“世子殿下,您無權拿問我,不可,您不可對我用私刑……”

“你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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