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同宗的堂哥阿昊,帶着好幾個本家兄弟攔住了她,嬉皮笑臉地說道:
“阿離,這麼有緣啊,那就跟我走吧,再幫哥一次。”
都不用他說具體什麼事,洛離已經猜到了。
畢竟除了需要她放血的時候,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她哥哥。
洛離歎了歎氣:“阿昊堂哥,這話本月你已經是第三次說了。”
阿昊不悅道:“我保證這個月真的是最後一次,你也知道我的難處,咱們族裡我是最窮的,熬到這麼大年紀才娶了親,你嫂子她非要你的血,那我能怎麼辦呢。”
阿昊堂兄帶來的兄弟們也紛紛幫腔:
“是啊,你又不會疼、不會死、不會少塊肉,就是一碗血啊你放一下就好了。人家懷着呢,怎麼說也是咱們洛淩府的孩子啊。”
“說不定她生的就是預言裡拯救咱們洛淩府的帝姬呢!到時候你阿昊堂兄和嫂子,還能不讓帝姬給你尋門好親事?你要明白幫人也是幫己!”
“對的,都是同族兄妹,不要那麼自私。”
洛離看着圍在自己身邊這群人高馬大的堂兄,有些招架不住。
她的真身是一株鳳凰草,據神錄記載,這是最差最差最差的仙根,根本無法修成正果。她沒有母族,父族這邊洛湘府長老們見她廢柴,也早早放棄了她。
不過他們倒也并非鐵石心腸,偶爾也會給她口仙草,将她的仙根保住,養到了十四歲。畢竟鳳凰草雖然廢,但難得。
據說鳳凰草修成人形後,身體發膚均可入藥,尤其是血液,飲之可容光煥發、延年益壽。
于是近年來衆多族親争相“求”她放血,洛離雖不情願,但她奇差無比的靈根連别人養的靈寵都敵不過。當然她也逃過數次,可洛淩府到處都是守兵,她連本宗地界都未逃得出去。
阿昊今日帶了這麼多兄弟來找她,她知道定然是逃不過去了,隻得垂首答允道:“你要我給你便是,不過親事便不勞阿昊堂兄費心啦,這都是母親做主的。”
“噗—”
阿昊和其兄弟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母親?你哪來的母親?”
“就是啊,你不知道你是野種嗎?”
“你不過是一個洛淩府敗類同外洲女子生的雜種!長老們好心才留你活到如今,你竟敢想你母親?那豈不是白吃了我們洛淩府這麼多年的飯!”
“瞅你這柴火棒一樣的身體,晚上摟着都嫌硌得慌!在月淩府的地界上不靠我們,你還指望你那賤.人母親能把你嫁出去?”
說着,他們的手從四面八方伸過來,一下輕一下重地推搡起她來。
洛離躲不開那些手,隻得拿剛撿到準備吃的一個野果子砸阿昊,
“不許說我父親母親!沒有他們,地洲和月洲也不會相安無事這麼多年!”
她曾經偷聽到長老們談話,她的父親是當年月洲和地洲交戰時,月洲派去地洲和談的使者。她的母親雖然長老們沒有說明身份,但卻承認過她對月洲有恩。
阿昊不屑地笑了笑:“那又怎麼樣?你娘是妖啊!誰稀罕她多管閑事?再說你爹你娘是無媒媾合…”
“啪!”
洛離狠狠地打了阿昊一巴掌,怒道:“我爹我娘的婚事長老們都承認了,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過去他們要她的血,她從不敢反抗他們,可是今日不一樣,她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她的爹娘,死也不能!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誰也沒有料到她這樣一個沒有靠山的小東西竟敢出手傷人。
阿昊嚣張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嘴角,身體一愣。
少頃,忽地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洛離的手腕罵道:
“賤.東西,你敢打我?”
然後将她整個人扔了出去。
洛離掙紮着站起身,努力召出命劍,兩隻手提着劍,手腕卻止不住地顫抖。
她不是怕,而是以她的法力無法控制得住命劍。
阿昊頓時大笑,揮手随便一個招式。
“啪—”
洛離用盡真氣召出的劍落了地,怎麼喚都不起來了。
阿昊居高臨下地睨着她,戲虐地将她提起,然後拎至泥沼旁,輕輕一推,将她甩在泥沼裡。
洛離奮力地掙紮着,不合身的補丁衣裳沾滿泥漿,臭水污泥湧進她的耳朵裡。她想呼救,可泥水又順着口鼻嗆進來。久無人清理的泥沼深不見底,她掙紮着,可那泥沼仿佛會吃人,她越掙紮沉的越快。更可怕的是,泥沼中仿佛有什麼蟲子正在咬她的肉。
“哈哈哈哈—”
衆人放聲高笑起來:“這雜種究竟根骨爛到什麼程度啊,十幾歲了連自己命劍都掌控不了!”
“阿昊啊随便給些教訓罷了,你看她摔得破破爛爛的,感覺都活不了多久了。欸我看不如,你直接把她命丹取了給嫂子,那不就一了百了了嘛,哈哈哈哈哈!“
泥沼冷氣侵體,洛離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發抖,她沒有力氣爬出來,幾乎就要沉下去。
阿昊突然一揮手将她從泥沼裡拔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打了我,我還大人不計小人過出手救了你,你是不是得報答我?”
洛離:“你什麼意思?”
阿昊蹲下身子,歪着頭摸了摸她的臉,道:“交出命丹,我饒你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