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之聽聞看了那活蹦亂跳的東西一眼,答道:“煉造中樞機匣時融了小鬼進去,可以簡單識人和講話,用的時候放入人型偶就行,機匣之間也可以互相聯系。”
木偶人似喜歡南錦凜般,在他面前如跳大神一樣笨拙跳舞。
陸為之咦道:“努比很少情緒這麼外露,它向來安靜,看來它很喜歡你。”
南錦凜指頭頂住木偶人的頭使它定住,道:“就見了一面就這麼喜歡啊?”
陸為之想了想,道:“是有點奇怪,要麼就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住它了。”
江一在旁盯了老半天了,再次試探上前,努比木偶人照例躲過他不讓靠近,臉色一變後,略有失望道:“它是不是讨厭我啊?”
“吃糖。”南錦凜塞顆蜜餞入他嘴裡,“等會得空帶你去買其它偶人,喜歡什麼買什麼。”
江一也好哄,舌尖頂着蜜棗将臉頰鼓出,乖乖回座位上。
等他們都熟絡起來聊的差不多後,風正一問道:“錢大厚還是沒有追回來嗎?”
原本還溫潤斯文的陸為之,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立馬劇變,捏着椅把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沒有!”
“器蝶不是都已經挂他身上了,怎麼會拖到現在還沒回來?”風正一不解道。
說起器蝶,南錦凜就想起了當初和狐狸相遇的場景,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陸為之洩氣道:“他可是訛獸啊……”
訛獸天賦擅謊,最會引起人的貪念鑽空子,哪怕追去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他,也會被他耍的團團轉。
風正一安慰道:“派了那麼多人去抓他,不急,遲早的事。”
陸為之整個人都如霜打的蔫菜,攤在椅子裡心碎道:“他明明都同意這門親事了,怎麼說跑就跑,難不成當初對我的種種深情都是騙我不成?!”
風正一很想承認他這番話,讓好友别再深陷苦情了,猶豫要如何勸人分時,陸為之惡狠狠道:“後悔也晚了!生是陸家兔,死是我家鬼!跑到天涯海角也得先把這婚事結了!”
遙想當初這陸少爺還是個隻會埋頭煉器雕琢,不解風情的木讷木頭,到現在執着滿天下不顧丢臉的抓錢大厚成婚,風正一隻歎是孽緣随他了。
而南錦凜沒忘還是因為他插手,才讓狐狸到手的兔子跑了,愧疚道:“說來這事也有我幾分責任,再看到這隻訛獸時定會幫忙。”
“多謝了南兄。”陸為之和狐狸如出一轍的淚眼汪汪,偏頭哽咽道:“今日有花燈會,本應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去逛逛,可也正好是我和他相識的日子,觸景傷情就不多陪,你們今晚一切花銷報我名頭記我賬上。”
拿着給用來追蹤人的定儀羅盤,南錦凜出門反手關好門,歎氣道:“怎麼就哭上了,該不會兔跑多久他也哭了多久?”
風正一拿着扇子撥衣襟扇風,沒好氣道:“這對可别提了。”
南錦凜好奇道:“那錢大厚到底和人家處沒處上?”
風正一白眼都快翻上天,道:“看對眼肯定是有,人還是他自己去招惹的。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結果議完親收下聘禮定日子擺宴席時,臨門一腳卻膽慫跑了!”
南錦凜暗道這兔子缺德冒煙了,這不打人家臉呢。
風正一攤手道:“我這陸友人也是軸啊,認死理就吊他這棵歪脖子樹上了。”
白虎嘴裡叼着草藤盆邁着虎掌歡快路過,歪頭順帶朝他們點頭招呼,脖子上騎着前頭啃木頭的沖天辮娃娃,身後跟着九隻搖頭晃腦胖白鵝。
南錦凜驚奇問道:“這白虎還管帶娃?”
風正一道:“跟白鵝娘身邊沒有吃閑飯的。”
在外落塌收拾整頓一番後,歇息等待日落外出逛節。
“糖葫蘆兩串,客官收好。”糖串商販一聲吆喝,兩個兄弟準時湊頭上去。
糖衣碎在口裡,山楂的酸立馬充斥舌尖,南錦凜雙頰鼓囊,“最後一次了,不能再多吃,你那牙都快壞了。”
江一目光堅毅點頭,正襟坐在風正一肩頭上,卻滿臉不信他邪地啃下一口糖串。
花燈節的街上熱鬧非凡,攤子擺放各種稀奇古怪玩意,飲水鳥,泥塑小人,空心木套娃之類頗有種異域風情的耍貨。
每隔三五個店鋪,就能看到眼熟的陸字金元寶家徽,陸家産業遍布北辰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
被香料鋪子正研磨的胡粉沖得直打噴嚏,南錦凜紅着眼拉人衣袖快走,“太刺激了,頂不住。”
随處挂着精緻宮燈,南錦凜對着可以當畫片看的走馬燈更感興趣。
除了花燈可賞,還有雜耍藝人噴火鑽圈子。斑斓煙花沖天而起,煙花之下篝火燃起熊熊烈火,人群臉上洋溢着大笑,扶風顯然未受到金烏事件的絲毫影響。
江一拿着買給他的八卦鎖,和狐狸在角落裡嘀咕研究玩法。
南錦凜放了蓮花河燈,上次在青塔山腳下沒放成,這次看着它在水裡漂遠,最終沒入燈海中找不到蹤影。
拉扯溫離淵衣袖,道:“我放了兩盞,有啥願望趕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