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半響,又是一口豪飲,“我兩心意相通,隻恨家裡相互不對付,被硬生生拆散。”
南錦凜不解問道:“為何?”
骨寄漁落寂道:“還能為何,自古拆散鴛鴦不是因為立場不和,就是正邪不兩立。不過那孩子我看他面相吉祥富貴,被養的很好。”
南錦凜補充道:“那想必是活的樂興自在。”
“能養成那樣不容易啊,小的時候人人看他就是一個喪門星,厭惡得很。”骨寄漁講話越發小聲,“就那妮子心軟,不是親生,卻當血肉養了……”
眼睜睜看着人閉眼打鼾,南錦凜轉頭對人驚奇指向道:“他睡了?”
溫離淵無動于衷應聲道:“嗯。”
靠着人站起,南錦凜嘟囔道:“算與你骨大哥有緣。”
給人蓋了張毯子,又将裝銀兩的錢袋塞入衣兜,最後還剩那把仙器,比劃兩下後,拉過人的兩手讓他自己抱劍懷中。
“大功告成。”終于覺得滿意了,南錦凜直挺挺閉眼倒地,被溫離淵接個正着。
橫向抱穩醉暈頭的人,溫離淵落腳帶風踢地,那人立馬抓齊所有東西向旁滾動,撐頭睜眼時,目光清明哪還有半分醉意。
骨寄漁道:“小子,這麼不尊重長輩。”
溫離淵冷道:“莫要招惹他。”
骨寄漁坐起身,直視他道:“妮子她如今安好?”
溫離淵果斷轉身,隻留一個背影給人,“不好。”
骨寄漁臉色劇變,剛想沖上前,卻被疾馳而出的三符困定原地不得動彈,“她怎麼不好了?!她現在在哪裡?!喂,說句話啊!”
溫離淵道:“三個時辰後自會解開。”
“誰問你這個了!”
等至天明,南錦凜才悠悠醒來,伸胳膊蹬腿道:“老溫,什麼時辰了。”
“南哥,日上三竿的時辰了,你今天睡懶覺啊。”
耳邊傳來小孩的嘲笑,南錦凜收回手意外道:“今天你溫大哥怎麼不在床頭端茶遞水了?”
“被叫去議事去了。”江一好奇趴床頭道:“南哥你喝完酒溫大哥都要守着你嗎?”
南錦凜撓頭,道:“倒也不是非他不可。”隻是每次醉暈時,次日身體不利爽脾氣就會變差,所以溫離淵總會哄他半天,久之便成了習慣。
起身整理儀容,帶人出門時碰上剛好回來的溫離淵,和人打個招呼。
溫離淵開口道:“清醒了?”
南錦凜老實點頭。
“你倒是真敢喝。”溫離淵側身繞過人,開門進屋,道:“收拾東西,準備去金烏那裡。”
南錦凜跟在他身後,問道:“怎麼了?”
溫離淵道:“那邊傳來消息,發生人口二次失蹤。”
“二次?”南錦凜把桌面上的定儀羅盤随手揣兜裡,“旱魃被削弱跑了,城裡就剩幾具陰屍,難不成還有别的東西留在那不成?”
“不清楚。”見人幹活,溫離淵幹脆坐椅子上當甩手掌櫃,“失蹤人數每日都有新增,少的都是孩子和姑娘。”
南錦凜停下手,詫異道:“怎麼不抓壯丁?”
按之前情況來看,小兒與婦孺煉成的陰屍力氣小,能給人造成的傷害不大,普通人聯手都可以将它們制服。
溫離淵手撐桌面食指點着額頭,沉凝道:“或許是能力隻夠于此。”
叫齊人後,找陸為之借了三匹駿馬代步,一行人離開扶風城門,往金烏城方向出發。
南錦凜與溫離淵并排同行閑談沒幾句,覺得胯下馬兒略有異動,俯低身安撫道:“好乖乖,将爺無事帶到城裡,到時候給你挑根又脆又甜的胡蘿蔔。”
結果那白馬猛甩頭,原地踏步不走了。
“哎呦,請馬大爺你吃個好的,怎麼鬧脾氣了?”
南錦凜控住缰繩朝周圍張望,狐狸他們的馬匹也在焦躁原地打圈,隻有溫離淵座下那匹安定原地,估計是迫于他的威壓不敢動。
風正一因帶江一同行,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勉強讓他們坐騎不再亂走,“奇也,它們在害怕什麼?”
南錦凜為這突發狀況搞得一頭霧水,“本想着兩地相隔不遠,為省力才換的馬,結果反倒給自己增添麻煩。”
話音剛落,密林中一道黑影躍上半空,轉身利索揮出招式,速度之快,未等人看清便又原路殺回,瞬間爆出一片土塵,傾倒四五棵蒼樹。
待至黃土落定,捂緊口鼻的南錦凜才敢放下手,“骨大哥?!”
從林中走出來的白發絡腮胡男人,正是昨夜一面之緣的骨寄漁,他身後全是面目猙獰躺倒的陰屍。
但是與他們之前交手過的有些區别,那些屍體全部長滿了長毛。
南錦凜心中暗驚已經能到毛僵的級别了?!甚至肚子都不再呈誇張隆起的模樣。
不動聲色打量骨寄漁出鞘的利劍,充滿危險的煞氣,裹挾纏繞劍身,“真巧,你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