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城。”他歸劍入鞘,又習慣摸向腰間的酒袋,似是察覺不妥,又松開手問話:“你們也去那裡?”
“正是。”南錦凜下巴一擡示意他身後道:“怎麼會遇上這些東西?”
骨寄漁卻道:“我隻是個幫忙的,怎麼招惹這些東西出來,你得問裡面那群人才對。”
“還有其他人在?”南錦凜意外道。
正說着,林子深處又傳來聲響,先是兩抹孔雀藍紋道士服的青塔少年郎跑在前頭,之後跟着幾個,身着銀白夫諸修士服的看着就分外眼熟。
領頭的那個回頭高喊道:“快點,要到時辰了!”
五人前腳剛踏出林外,後腳金光大盛照遍整片樹林,刺眼奪目又攝人心魂,仿佛多看它一眼,整個人的靈魂都将被它吸入金罩。
所有人整齊劃轉翻結手印,随印結完成,金罩肉眼可見變得牢實穩固。
“成了?”其中一個青塔道士手背擦幹流至下巴的汗,語氣不确定道。
南錦凜下馬牽繩上前,先找熟人問道:“超度?”
身材幹瘦,有對招風耳的水潮和他打完招呼後道:“那是和尚的活,這裡面少說有百來數,我們幾個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先聯手關裡面了。”
“你們從哪遇上的?”南錦凜視線落在一旁的雪盛平身上,不知為何,個把月不見,他整個人仿佛多了種說不清的感覺。
“金烏城外引來。”雪盛平垂眸解釋道:“城裡人手不足,也先引出一批安置,待後續增援來了再做處理。”
“原來如此。”南錦凜點頭後,心道這不可一世的貴族子弟突然跟他們含蓄客氣起來,可真不習慣。
這次隊伍沒看到白胖子江春和麻子臉海上明,貌似還少了個不起眼的忘記叫什麼名的,雪盛平身邊還跟個膚黑的平海連。
南錦凜認全自己認識的人後,不忘旁邊那兩位還眼生的,“可是青塔觀下的道士?”
最先跑在前頭控陣的道士道:“正是,在下趙中與師弟汪明受師父陽真人的囑托,前來協助調查金烏城人口二次失蹤之事。”
南錦凜問道:“可是有蹊跷?”
趙中道:“前後兩起,還不好下定論之間是否有關聯,現在城裡不時還有煉化的僵屍出沒害人,但這事歸術明堂管。”
南錦凜想了想,又問道:“那現在出現的屍身裡,是否有姑娘和小孩?”
趙中搖頭道:“多為壯年男子。”
南錦凜又問道:“傳送途徑呢?”
一旁汪明插話道:“正是此處,不過跑出來後,基本就在城外晃悠。”
招風耳一動,水潮聽聞遲疑道:“所以我們大費周章做封印目的,不止是分流飛僵出城?”
“反正都是要封,順便把傳送地一起包了。”汪明毫不在意笑道。
水潮氣道:“你們直接就地封了不就成了?叫上我們做什麼。”
汪明食指搖擺道:“非也非也,僅靠我與師兄二人是有些勉強。”
水潮道:“我們引走這麼多邪祟,還要時刻注意它們有沒有跑丢你可知有多費勁?”
趙中解釋道:“反正你們為城中除不完的飛僵頭疼,我們為關不上的傳送陣苦惱,一舉兩得不是正好。”
汪明不嫌事大又道:“誰讓你們術明非要和我們青塔分出個城内城外。”
雪盛平出聲道:“行了,事辦妥了回去。”
汪明看上去還想再嗆兩聲,被他師兄趙中伸手遮擋阻止,“莫要多事,讓乾機子前輩看了笑話。”
他偏頭看清南錦凜身後坐于馬上的人,回過神立馬恭敬行禮,退至一旁。
平海連面前浮現詢符,接收後跑到雪盛平耳邊低語幾句,之後就見人準備道别。
雪盛平道:“城中還有事忙碌,我等就先告辭了。”三人又返程離開。
“不習慣,怎麼看都不習慣。”南錦凜邊嘟囔着,邊一把抓住企圖趁機偷溜他馬的男人,狐疑道:“骨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骨寄漁甩身趴在馬背上抱住,心安理得道:“昨夜醉酒還沒醒,今早又幫忙除邪祟,現在頭痛得很,可憐可憐我這糟老頭吧,去金烏路途還有段距離,将這馬兒借載我一程。”
“才說自己身子硬朗,咋就變成糟老頭了?!”南錦凜目瞪口呆這人比自己還會耍賴,手中的牽繩沒注意就變到他手裡。
骨寄漁側躺示意手裡的東西,笑道:“老人家的後背是給他家妮子坐的,小兄弟辛苦你和這位溫老弟一道了。”
簡直太沒臉沒皮了!
南錦凜不好拒絕,隻好道:“那骨大哥你可得坐穩了,昨夜喝那麼多酒,别颠花眼摔了。”
骨寄漁大笑道:“放心吧,骨大哥我自小學騎,幾十年的經驗摔不了。”
“聒噪。”溫離淵淡聲兩字,馬鞭揮甩,南錦凜那匹白馬向天嘶鳴一聲就撒開蹄狂奔。
“什麼?!”骨寄漁颠簸間立馬起身跨坐,“姓溫的,你太不厚道了!竟然……”
白馬将他從土坡拐角帶離,之後的話南錦凜已經聽不大清楚,總之不是什麼好話。
對着人跑沒身影方向,南錦凜良久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