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召喚出魏雲時,溫離淵淡聲道:“還不快上來?”
南錦凜愣怔住,道:“啊?這不太好吧。”
結果無視他的拒絕,衣領被人提起,視線恍惚就坐于馬上,還被人嫌棄道:“磨唧。”
跑遠的骨寄漁将白馬馴服後,悠哉得意道:“各位要從哪邊走?”
趙中禦劍上前帶路道:“路線我與師弟踩點過了,幾位閣下請随于我們往這裡走。”
原本穿過密林就能到達金烏的短徑,因金罩封印原因,他們不得不多花兩日繞路。
行路至傍晚,路途上原本無聊靠狐狸懷裡的江一,忽然有所感應,從衣兜中拿出那盤定儀羅盤。
舉起喊道:“南哥,羅盤它動了!”
南錦凜本是以背靠背的姿勢坐于馬後,正好手撐接過遞來的羅盤。掌心裡一片溫熱,上方的魚形指針在瘋狂轉動,最後随魚尾的一個顫抖,直指西南朝向定住不動了。
風正一拿出他的那盤,也是同樣的方向,意外道:“那錢大厚就在附近?!”
對這名字有所耳聞的趙中問道:“是富貴家還未進門就跑的那位新娘子?”
在北辰地界,能被稱為富貴家的隻有陸氏這一家,青塔修者指認出的沒有錯,南錦凜暗道看來錢大厚的名字已經響徹了整個乾烏。
汪明笑道:“聽說都要到喝喜酒的日子,突然跑沒影,富貴家還非他不娶,開出了天價賞金抓人。”
風正一感到丢人點頭,但是又不得不将現在要面對的問題提上道:“陸友人這個事總歸是要解決,所以我要先離開去抓他回去。”
但訛獸若好抓,也不至于個把月了,出動那麼多人都還沒将妖逮住。
南錦凜出聲道:“我也來幫忙吧。”
風正一道:“那當然是好。”
手肘觸碰身後人的腰間,南錦凜問道:“那你呢?”
溫離淵淡聲道:“随你。”
南錦凜不忘他這趟出來是為何事,對那兩個禦劍帶路的修士道:“對不住了二位,我們可能要晚點再去金烏城。”
聽他都這般說了,兩人表示理解。
做事沉穩的趙中取出一隻黃符紙鶴,清風送至南錦凜手中羅盤指針頂,“符鶴會追尋我們氣息,閣下們完事後,可以讓它為你們引路。”
“多謝。”南錦凜收好後,骨寄漁湊上前道:“抓小妖啊?我也同你們一起。”
南錦凜眼神示意向他的腰間,道:“骨大哥,喝那麼多,不影響準頭吧?”
見他一路時不時就拿起酒袋的酒鬼做派,南錦凜擔心人别到時候酒還沒醒,腦袋發蒙分不清交手對象。
骨寄漁喉結上下滑動,啞聲道:“放心吧,這點量影響不到我分毫,隻是偶爾渴了潤喉而已。”
南錦凜眼神犀利道:“沒醉你還框我一匹馬?!”
骨寄漁立馬彎腰抱住馬頭,閉目哀嚎道:“這宿醉醉的是昨夜那壺,今日我沒醉,但是這腦袋還是像針紮一般疼痛。”
這仗勢想扯他下來是不可能了,南錦凜暗罵昨夜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會耍賴皮。
趙中抱拳道:“天色要變黑了,我與師弟就不耽誤各位前輩時辰,先行告退。”
互相客氣後,青塔道士便先離開。
“他們青塔的繼續去忙,咱們辦事得快些了。”南錦凜召喚出魏雲,足尖輕踏劍身後,負手穩立于上,“我先去探路,狐狸你别太心急,顧好江一。”
至于溫離淵,還未到他這大佬動手的地步,基本是放任南錦凜自己去解決。
手中定儀羅盤的小魚針一開始還穩固不動,随南錦凜禦劍跑遠,指針開始顫抖,猛然又指向東邊方位,如梭的魏雲在半空拐了個大彎,又朝東遠去。
眼下的景色還沒看清,就接連不斷朝後消失,羅盤不斷變換方位,劍也不斷改道。
訛獸如被貓捉的老鼠到處躲藏,南錦凜感到疑惑道:“他怎麼那麼能跑?!”
話剛說完,小魚針又變了方向,南錦凜頭都不擡沒脾氣任它折騰。這回還沒跑多遠,就聽到熟悉的馬蹄聲。
從半空中落劍下地,南錦凜持劍端着羅盤道:“它這是将我耍了個大圈,再帶回原路。”
風正一心虛道:“這種情況一般是錢大厚被追時才會出現,我們都還沒和他碰上面,大概是陸家也發現了他的蹤迹在追吧。”
骨寄漁幸災樂禍道:“喲,那這就是要比誰跑的更快了。”他本想摸向腰間的酒袋,發現南錦凜朝他這裡注視,立馬又縮回手。
南錦凜眯眼道:“骨大哥,酒喝多了傷身。”
骨寄漁已經戒了半天的酒,心癢癢卻又不敢去碰,“偶爾一口兩口的不礙事。”話是這麼講,但他也沒再去動那酒。
原本安靜指方向的小魚針突然失控般瘋狂旋轉,羅盤急促閃爍着淡黃光芒,中心處的溫度不斷攀高。
南錦凜見狀驚道:“它這是怎麼了?”
風正一卻煞白了臉,道:“當初器蝶我打在了兔子肩胛處,器蝶受到穿透損壞,配對的定儀羅盤就會在失靈報廢前,像這般告知人。”
南錦凜手中的羅盤騰起黑煙,下刻便攀爬出蛛絲裂紋,徹底不能用了,“你的意思是說,錢大厚他現在受傷了?”
風正一眉頭緊皺道:“陸家的人不可能會去傷害他,這是陸友人絕不允許做的事,就連通緝令都特意說明要毫發無損的帶回去。”
“那現在是真的得比誰跟誰的速度更快了。”南錦凜下巴一擡,示意羅盤最後指的方向,“去晚了說不定就不好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