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
身體快于腦子先做出反應,南錦凜原地翻滾,劍鋒貼着他的臉堪堪擦過,削下半縷青絲。
南錦凜驚恐目睹再次揮來的冷刀,腳底發軟使不上力氣,讓人拎起衣領丢到一旁。
“躲開!”
利器碰撞發出刺耳的尖利聲,溫離淵咬緊牙關,雙手吃力握緊劍炳,劍刃的位置還在不斷向他傾斜。
“怎麼辦,來得及嗎?”南錦凜瞳孔睜大急喘氣,慌張看向周圍。
遠處有火光朝這裡移來,刺客但凡有朝南錦凜那去的意圖,溫離淵總能先行一步攔下。
緊迫之下刺客下手越發淩厲,招招下死手,短短幾息内,溫離淵的身上已經增添了許多傷口。
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人的難纏,雄厚靈氣覆于長刀,碰撞擊碎了溫離淵的冰劍,一腳踹開人。
南錦凜驚恐心道,這人是修士!
溫離淵嘔出一口血,捂住胸口眼神兇惡盯着刺客,在他對面的南錦凜與他目光相觑。
見人再次舉起長刀,南錦凜手撐地抓住石塊砸人,怒吼道:“我在這裡,狗東西!”
喧鬧聲在變大,刺客也心知情況不妙,他放棄補刀,飛奔向暗殺目标。
“嘁。”南錦凜立馬朝火光那跑,冷汗沿着鬓發甩出。
身後的腳步聲離他很近,就在刺客僅離他巴掌的距離時,南錦凜停下腳猛轉身,趁人猝不及防撒出一大把藥粉。
“就是現在!”刺客眼進藥粉瞬間火辣生疼,南錦凜拼盡全力攥住抓着刀的那隻手朝後呼喊。
溫離淵手臂捂住口鼻沖破迷霧,寒冰劍從後貫穿刺客腹部,濺出血花。
護犬從角落裡接二連三竄出撲咬,刺客生拔出利劍,見局勢不妙果斷退身逃跑。
“你這隊去追人,你這隊帶人從那包抄,那人受傷跑不遠。”
來者是當初抓溫離淵回來的其中一位壯漢,他冷靜指揮道:“剩下的人去每間廂房搜查,務必查清每個角落,謹防有同夥存在!”
院子裡的人變多了,南錦凜跌坐地上,他差點不是去見如來佛,就是見閻王爺去了。
“怎麼回事?”南芸也匆匆趕來,面色不虞問道。
“有刺客撬開了我房門。 ”南錦凜模糊了看到的過程,站起道:“目的是刺殺我,離淵為救我受傷了。”
南芸看向一旁冷着臉的溫離淵,執起他的雙手,閉目輕念咒語。
一道柔光從她的手心迸發而出,白光順着溫離淵的手臂不斷攀爬直至遊遍他全身,在衆人的目光下,那些滲血的傷口逐一恢複了原樣。
“涳族接納你了。”南芸睜眼凝視他道:“感謝你願意保護這個孩子。”
南芸說完後就帶着她身後三個老人離開,南錦凜仔細辨認,發現是平日裡幾乎不出屋門,被稱為族老的那三個老頭。
他們此刻衣袍蓋帽,半張臉都掩蓋在衣帽的陰影之下。
“後面是大人的事,你們回去繼續睡,不要出來了。”南芸停留住,又選出人道:“你兩今晚留在門外守夜,不用去巡邏了。”
人來人往的喧嘩吵鬧過後,周圍又陷入寂靜之中。
“痛嗎?”
夜間溫涼,南錦凜裹緊被褥露張臉問道。
溫離淵突然從被窩裡伸出手,當着人的面抻筋掰指頭,道:“好着呢。”
南錦凜默默注視片刻,道:“為何救我?”
溫離淵似乎嫌冷,又把手縮回被窩裡。
“不知道。”
南錦凜:“嗯?”
溫離淵瞥了眼,道:“那種情況哪裡說得清楚,反正就是下意識那麼做了。”
南錦凜沒出聲,久到溫離淵還以為他已經睡着時,他一陣窸窣把被褥拉上蓋頭。
“除了南姐,還有四季如師傅外,你是第三個會善意待我的人。”
被子底下傳來的聲音沉悶,溫離淵詫異道:“為何?”
“我乃不祥降世者,凡知我身世的人幾乎見我如蛇蠍般避之若浼,唯恐絲毫交集會讓他們生災受難。”
“荒唐。”溫離淵想都沒想便反駁道。
南錦凜冷哼道:“你還是顆金蛋随我時候,不也清楚這些年外人是如何待我。”
溫離淵盯着床頂帷幕,道:“其實我隻能對外界有所模糊感知,并不知曉具體發生的事。”
被子底下的人繼續悶聲道:“聽說我出世時,最先波及受難的就是涳族族民,我害他們陷入了未知昏迷。”
溫離淵在被裡一番摸尋,握住冰涼的手掌道:“命由己作,福由己求,将他們怪疾落罪于你一人身上,是他們愚蠢罷了。”
南錦凜接着道:“旱災,饑荒,瘟疫,數不清的災難接二連三降于各地,外界還不知道多奇大巫的占蔔詳情,估摸當初若知曉了,我還沒那麼容易跑出來隐居避世。”
“天災人禍的事,關小孩什麼事,愚人就是愚人。”溫離淵轉身安慰道:“你出來時才不到一歲,怎麼會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