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野靈參,右手靈芝草,溫離淵眼睛發亮道:“入我肚府。”
“不可,不予,不許。”南錦凜連否三拒不帶絲毫猶豫。
小青龍顯然鐵了秤砣心要拆吃,南錦凜上手争奪,兩人誰都不服誰,互不相讓。
“放回去!這是聞喜叔讓轉交給洛爹魏娘的,你不準吃!”
溫離淵龇牙咧嘴,不肯退讓拽緊手裡的東西,道:“反正你就是搶不到。”難得的大補靈物,連小青龍都受不住誘惑。
聽他挑釁的話,南錦凜更憋着一股氣去搶。
“喲,兩娃娃争什麼呢?”
淩厲骨鞭甩進他們手間,南錦凜下意識松開手回避,還沒拆開的禮盒便讓人席卷走了。
遇上攔路打劫的?
南錦凜不動聲色打量對方,溫離淵手負後背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幹架。
美婦衣着烈焰紅袍,發挽元寶鬓挂金珠簾,雍容華貴下一副性格潑辣的模樣。
她搖晃搶奪的東西,湊近鼻尖嗅聞後,聲線妩媚問道:“青塔觀獨有的龍婆果?今年就結了這麼一顆獨苗苗,你們哪得來的?”
她一眯眼,雖面帶笑意卻不達眼底,猶如被花紋豔麗的毒蛇盯上,讓人後背發汗瘆的慌。
龍婆果?
在南錦凜冷漠注視下,她扭着水蛇腰,手撐腰挎上打開盒子,而溫離淵的臉色也變得陰沉。
傳說中極受各路龍王青睐的仙果,外形酷似人心,味道芳香馥郁,色澤通紅泛黑,怪不得小淵子跟受了蠱惑不舍放手。
龍婆果對于龍族而言,其誘惑力非區區一個木盒子能兜的住。
南錦凜一臉謹慎道:“聞喜叔方才送行時,讓我帶去給家裡長輩的禮。”
“聞喜叔?”美婦下刻就诠釋了女子變臉之快,喜上眉梢道:“魏錦天是你什麼人?”
“魏錦天?不認識。”南錦凜實誠搖頭道:“若您是問魏錦雨,那就認識,此人正是我娘親。”
“對了,對了,這就對了。”美婦圍繞南錦凜周身轉動三圈,每走過一圈,便要啧啧驚歎。
“道上人稱我為風火娘子,小子,想必你就是洛子君那狗東西的兒了。”
聽人當着自己的面無避諱罵自己的親爹,南錦凜視線先是落在她手裡泛着冷光,且每節都帶有倒刺的玄鐵骨鞭上,之後再往腰間處打量,一排溜的銀針埋沒腰帶裡,指不定也是萃了毒在上頭。
掂量三分後,擡起眼直視對方探不出深淺的眼眸,識時務閉上嘴。
風火娘子愛不釋手捧起他的臉,上下左右感慨道:“像,實在是太像雨妮子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怪不得遠遠就瞅着眼熟。”
南錦凜接住被她像燙手山芋丢來的龍婆果,手掌裡仙果冰涼,拍開讨要的龍爪,試探道:“風火姨?”
“風火姨?”風火大娘愣怔住,又大笑捏着南錦凜小臉蛋道:“這麼叫也沒錯,可惜了,原本應該是喊我聲風火幹娘才對。”
南錦凜在她臂彎裡艱難轉動脖頸,喘氣道:“那為什麼現在不能這麼叫了?”
一個兩個的,一直都在強調這事,做不成的事何必反反複複提起念叨。
人剛走神,還沒在手心裡捂熱的龍婆果又被小青龍奪走。
南錦凜氣憤伸手,溫離淵靈活退後,朝他做了個鬼臉跑了。
“行走江湖雖然潇灑,但人隻要在人間有一絲羁絆,有些事情終究是身不由己。”
風火大娘久久凝視被自己勾住的孩子,又失笑道:“不過說來也是湊巧,你們若是早走兩步,我說不定會與你們錯開,之後跑到遠遠的地方,此生說不定再沒有了碰面的機會。”
南錦凜詫異道:“什麼?”
“緣這個字着實妙不可言。”
南錦凜立馬就想到聞喜道長的所作所為,暗道一切難不成是他故意為之。
風火娘子放開人,眼含秋水捋順她的骨鞭,随後漫不經心甩出卻劈斷了兩腕口粗的樹,笑眯眯道:“你風火姨就要嫁人了,不久後就是萊隽城的城主夫人了。”
“恭喜賀喜。”等了會見人沒生氣的迹象,南錦凜估摸婚事非脅迫而成,才敢接着道:“風火姨與城主可要白頭偕老一輩子。”
風火娘子叉腰歪頭看了眼,唉聲歎氣無不懷念道:“當初勇闖天涯,除魔衛道的三人組小隊現在算是徹底分道揚镳了。”
她指尖從南錦凜發梢輕撫至發尾流逝,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一把鑲嵌紅玉石的長命鎖。
“自從你娘有了你之後,我就四處尋異寶找仙匠給你造出這把靈鎖,說來那北辰姓陸的還真是死貴,一點折扣都不肯給,讨厭死了。”
見人執意要給自己戴上,南錦凜隻好低眉順應她。
風火娘子撫平他衣上褶皺,擺平好寶物,這才滿意道:“這十來年一直無緣送出,最後可終于及時把它交給你了,不枉我當初費盡的心思。”
南錦凜感覺到一股暖流不斷從玉上流轉再埋入體内,靈氣遊遍周身,隐隐形成了層看不見的透明軟甲。
“風火姨,這實在是貴重……”南錦凜一眼便識出護身寶物的價值不菲。
話未落完,咄咄逼人的骨鞭甩出不斷逼退他至溫離淵身旁。
風火大娘收勢,鞭子一圈圈收攏回手間,擡起下巴道:“你爹娘我剛從那拜别出來,就不招呼了,後會有期了我的好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