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幹這些勾當的人就是陰溝裡的老鼠,打不一定能打,藏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厲害。”
南錦凜滑着下巴思考人選道:“青塔攏共就那麼多道士,估計騰不開手,富貴家的能給人幫忙嗎?”
溫離淵凝眉思緒:“一座金烏就夠他們焦頭爛額,現下要維護兩城平穩,人手用到極限了。”
總結兩個字就是,夠嗆。
無人可用略棘手,南錦凜咋舌道:“統共能信任的人就沒幾個,或者喊蘇木和千草過來一趟?”
“少說要再等兩天。”溫離淵盤算這兩人禦劍快慢,給出了數。
南錦凜皺眉道:“兩天變數大,人送來有四五天了,他們不會留人太久。”
骨寄漁想了想,道:“術明堂或許有人可用。”
“靠譜不?他們内部派系盤根錯節,難搞得很。”南錦凜沒忘抓走狐狸娘的勢力除了宣聽閣,還有術明堂的人參與。
“……何況他們的人不都拒城外了。”
銀袍子外加傲慢态度,赫然就這些人了,他是想不出還會有誰能以這副模樣嚣張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骨寄漁翻眼想道:“不,有兩個人混進來了,不過他們進來後各自辦各自的事,或許可以都叫來幫忙。”
南錦凜詫異道:“誰?”
骨寄漁道:“三公主之子雪盛平,江家之子江流宛。”
南錦凜道:“那小霸王怎麼過來了?”
骨寄漁聳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拿出他老娘的頭銜施壓,陸家也不好較真,還不至于為了這種小事公然掃人顔面。”
南錦凜又道:“那另一個是走哪個關系後門?”
他可沒聽說過有哪家得勢修族是姓江的,與江流宛碰過幾回面,此人存在感極低,哪怕現在特意提起,對他面貌都隻有模糊輪廓。
這時骨寄漁卻沉默了,“……是我放進來的。”
南錦凜隐隐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為何?”細想特别處,隻有那個江字發音能拉扯出他埋藏久遠的記憶。
骨寄漁道:“他其實是慈良姜氏少主,蘇夫人的獨子姜墨,沉寂十多年改頭換面後又殺回天子城,除了我,其他人還沒發現。”
估摸也有他們那近乎沒有存在感的本事加持,南錦凜啞口半響道:“我們虧欠姜家良多。”
當初蘇夫人與姜族長冒了莫大的風險才将他們三人送出天子城,卻被忤逆人皇之罪拖累,遭到多方勢力打壓,最終沒落到不得不将手中的金字天牌轉贈青塔觀,由其傳承的地步。
“姜氏覆滅是遲早的事,與涳氏交集的話頭不過是找來生事的借口。”溫離淵淡定勸慰道:“與其自責,不如與他後人好好結交。”
南錦凜歎氣道:“後補來的交情隻盼他别怪罪。”
骨寄漁見狀感到欣慰道:“姜夫人與你娘深情如似親姐妹,兩人交情能在她們孩子身上得到延續,她們定然是高興的。”
他這般說,南錦凜變得略有沮喪,“隻可惜不是親眼目睹了。”
無意讓氣氛變得沉重,南錦凜幹脆繼續說事道:“有他們兩個人幫忙也行,現在要說的是牟大娘他們兩夫妻的事。”
溫離淵手伸袖口,掏出畫卷丢桌上滾動自行攤開,“男人長這副模樣。”
畫像裡的男子面相兇惡,厚唇嘴角有道刀疤,以及是少見的剃至貼頭皮的寸頭。
南錦凜道:“此人名諱不祥,據周邊鄰居所言鮮少見他露面,是新搬去的住戶,向來深居簡出不與他們有絲毫交流,和他打招呼都是冷臉不理。”
骨寄漁道:“是個防備心極強的人。”
南錦凜點點頭道:“而牟大娘這人名為牟明豔,本以為會同他一般,但周圍人對她風評卻頗為良好,稱贊她是賢妻良母,最寵她獨子。”
可若真寵,何至于會讓江狗蛋費盡心思朝外求援。
考慮先前相處情況,南錦凜接道:“此人多面善變。”
溫離淵道:“據周邊住戶留意,常在醜時聽到他們家開門動靜。”
“看來鄰居也對新面孔好奇。”南錦凜若有所思道:“隻是為何總是這個時辰出門。”
骨寄漁突然道:“不過既然是最近能進來的人,理應其身份應有特殊之處,他們又是走了哪個路子。”
溫離淵道:“三青天寶玉牌。”
象征與陸家交好的牌子雖少,卻也外發了一定數量,能得任意守門人輕易放行的理由,除了此牌,南錦凜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使。
南錦凜偏頭問道:“找到是誰家的牌子沒?”他的牌子一落手上,便自行在牌後落下金字名諱,用了誰家牌一目了然。
“還在查,最遲明早消息。”溫離淵淡道:“碧華守城人太多,又沒老實記冊,得一個個去找人問。”
“散修人衆,卻也讨厭規矩束縛,為壓制這幫人脾氣别亂來,陸家沒少下功夫。”
骨寄漁翹着腿晃蕩,手撐腦袋歪脖子道:“總之這戶人醜時出門,差不多酉時回來,我們按這時間辦就成了?”
兩個時候突然撥動南錦凜心弦,想到因先前自己幹的大逆不道之事,難免感到心虛,說起話時都顯底氣不足。
“有個地方,每日酉時開張,醜時關門歇客。”
溫離淵的眼神輕飄掃來,卻如泰山般讓人望而生畏。
南錦凜謹慎盯着他動作,道:“紅樓。”俗稱花酒樓。
骨寄漁面色沉下,道:“我是有懷疑,但還是希望是我們猜錯了。”
南錦凜同樣面色不虞,先前被綁走的人是什麼下場,怕是不好說了,擡頭道:“另外兩人怎麼找?趕得及酉時彙合?”
骨寄漁道:“放心,他們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