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驚喜神色又再垮了下來。轉而換上了一臉困惑愁色。
似乎是想到了,昨日他那些狠心傷人的話。
她抿唇,手下捏緊成拳。下床穿鞋,便踱步往屋外走去。
屋外,隻見少年被一名侍衛攙扶着,臉上依舊挂着亦如昨日的淡漠神色。可慘白的面色依舊亦如昨日。
額間冒着虛汗,想來從書齋走這一遭。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而辛雁剛從屋内走出,一眼瞧見的,便是喻栩洲這副臉面慘白,人不人鬼不鬼的虛弱模樣。
即使面色慘白至極,還硬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耐嘴臉。
呵,還真是難為他了啊。
“不是說要歇在書齋嗎?你又過來作甚?”
聞聲,喻栩洲擡頭,一眼便瞧見了從屋中走出的辛雁。
她身着一身白色裡衣,想來是剛被人吵醒,連衣服也未來得及換。
便氣哄哄的沖了出來。
對面少女雙手環胸,撇嘴冷哼。面色鐵青,渾身起床氣未消。
一副剛醒,就要向仇人讨債的神情。
眼瞧着她身着一身裡衣便出屋,喻栩洲皺眉不悅道:“連衣裳也不換,便跑出來。你像什麼話?”
“那夫君新婚夜抛棄新婦,轉而歇在書齋的行為,又像什麼話?”
辛雁挑眉,幾乎想也不想就立即反駁了回去。
“......”
喻栩洲沉下臉,似被噎住了一般,并未再開口接話。
他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辛雁。反倒是命令身旁攙扶着他的貼身侍衛道:“都遲,扶我進房。”
侍衛沒有多言,點頭應道:“是。”
見侍衛攙扶着喻栩洲一瘸一拐的越過了辛雁,就這般忽視了她。
辛雁咬唇,本想攔着再刁難他一番,出些火氣。
但瞧見他那副慘相。
到底是于心不忍,還是立在原地。
任由他進了屋。
閉眼深呼出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此刻混亂氣急的心神。再睜眼轉身,扭頭一并進了屋。
走進卧房,前日室内所布置的新婚裝飾,早已被人撤下了。
喻栩洲停在茶桌前,環顧四周,目光四處打量着。
心中莫名隻覺一陣奇特之感。
原本他暗色的床簾,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較為漂亮的豔色。
床榻一側,更是多了一個女子的梳妝台。
這個卧房,添增了許多器物。
他視線看向衣櫃方向,似乎是察覺到主子的想法,都遲攙扶着喻栩洲。
又再走至了衣櫃跟前。
他打開衣櫃,果不其然。原本滿櫃的男裝錦袍,盡半數被替換成了女子服飾。
至于他原本另一半衣服的去向...
眨眼斜視身後雙手環胸,滿臉不悅的少女。
他大概知道那些衣袍去哪了。
辛雁沒空搭理他那一系列的奇怪行為。隻是緩步走至茶桌前,為自己斟倒了一杯茶水。
擡眼看向喻栩洲那副,仍需要人攙扶的慘樣。
似又想到了,他昨日那句‘讨厭她’的話語。
捏緊水杯,嘴邊輕笑出聲,莫名陰陽怪氣道:“夫君怎麼光站着?坐呀。”
她放下水杯,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坐。
“......”
此刻,空氣中蔓延着一股莫名詭異的氛圍。
雖是背對着辛雁,可...
她那盯人的視線,就是連都遲都感到背脊發毛。
至于喻栩洲,他自然沒有出聲接話。
辛雁見他一動不動,沉默未語。
又刻意佯裝出一副關心丈夫的神情,道:“夫君為何不坐?可是哪不舒服?”
“......”
喻栩洲依舊無語,未張嘴接話。
辛雁這副模樣,顯然是故意的。她明知他昨日挨了闆子,隻能卧榻趴着,或讓人攙扶站着。
卻故意說出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來激他氣他。
真是...
昨日之前,她心中還念着他時。她可不是這副模樣...
這副待人态度,竟是與她平日同墨文芯互鬥時,沒有任何差異。
甚至比待墨文芯時還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