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劉師兄便将目光挪向了林深鹿,眼中十分明顯地顯露出了喜愛之意。
林深鹿是他閉關出來後在街上不小心遇着的,一眼便驚為天人,暗自在心裡決定對方就是自己這輩子要找的人,他向來說一不二,一旦确定心意便會付諸行動,這幾天來一直搜尋林深鹿的信息,林深鹿去哪他就去哪,絞盡腦汁地去追求,隻不過卻一次又一次地被回絕。
劉師兄自然是知道男人喜歡男人這種事會為人诟病,但那又怎麼樣?隻要他喜歡,别人的指指點點又算得了什麼?
隻不過,旁人倒不要緊,這追到一半偏偏殺出個攔路虎!也就是聞溪午,原本他并沒有将這位聞家二公子放在眼裡,但奈何林深鹿對他的态度明顯不同,二人之間的關系恐怕并不簡單,他心中警鈴大作,不得不認真起來。
這不,今天就與對方約了拼酒,誓必一較高下!
王央衍默了片刻,總算是弄明白怎麼回事了,敢情這是情敵找上門了啊!
她雖對此類事情早有耳聞,但終究未曾真正遇到過,此時聽到了這般言論,饒是以自己的鎮定自若,此時也不禁神情微滞,忍不住疑惑地看向聞溪午二人。
與此同時,林深鹿察覺到劉師兄那可謂露骨的眼光,不自覺地往聞溪午身後退了退。
說是退或許有些不太準确,應該是縮了縮。
而如此一來,這樣一個與原本便長相清秀的少年不自覺地就給人了一種纖細柔弱感。
王央衍見狀,愣住了片刻,而後又見到聞溪午安慰似地拍了拍林深鹿的手背,像是在讓他放寬心。
那副景象,像極了一對相濡以沫的……伴侶。
王央衍心中一驚,連着喝了兩口酒,過了不知道多久,心中定了定,問聞溪午道:“我該怎麼幫你?”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是我找來的幫手,隻要你能千杯不醉那我便赢了。”聞溪午已然知道她猜到了事情經過,稍稍放心,笑着說道。
原本為了競争而與人拼酒是聞溪午極為不屑之事,但年輕人嘛,難免意氣,尤其是在觸及底線的時候,男人都會沖動些。
王央衍會意點頭,并未多問,看向桌上的酒平靜說道:“那就上酒吧。”
“好,爽快!”
劉師兄見王央衍如此幹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答應下來,倒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姿容如此驚人的少女居然有如此膽色,大笑三聲。
一壇又一壇的酒被端上來,兩人二話不說就對拼着喝了起來。
很快,酒過三巡。
劉師兄看着臉上泛着薄紅的王央衍完完全全地怔住了,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巴,就差沒流口水了,指着王央衍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你你……!!”
王央衍此時喝足了好酒,頗為滿意地淡淡一笑,她的雙唇沾着些許酒漬,濕潤紅豔,眉目淡泊地上挑,滿是朝氣與輕傲,清新明麗得仿佛就像湖光山色裡緩慢開出了一朵花。
聞溪午形容王央衍的時候,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除了淡笑、冷笑、嘲笑,揚眉、挑眉、皺眉,瞪人、斜睨、淡瞥外,她不會有其他任何的表情神色。”
如今的王央衍倒确實也是淡笑,但卻有着不一樣的氣質意味,随便一眼便風情萬種。
疏冷稍帶,眉目輕揚,隻一眼,便已是颠倒山河般的絕色。
這或許便該是她真正的模樣。
劉師兄人都看呆了。
不得不說,這個王師妹長得确實讓人無話可說,甚至到了就算是他都忍不住驚歎的地步。
食色性也,雖然他并不好這口,但好看就是好看!
此時不僅僅是劉師兄,就連向來都有些遲鈍的林深鹿都是愣在當場。
當然都隻是純粹在感歎那種臉和氣質而已。
這時候,也就隻有聞溪午還在若無其事地搖着扇子,他笑而不語,似乎對此鬥酒的結果早有所料。
“怎麼樣?赢了吧?”王央衍放下酒杯,向聞溪午笑道。
聞溪午笑了笑,倒也不提謝,反倒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你要成親了。”
王央衍微微一愣,笑容很快收斂下來。
她知道聞溪午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即便她一直都待在梅園、即便她大多數時候都對外處的謠傳充耳不聞,但那并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昨晚的會宴上李川徹會突然發火?為什麼這一路上許多人看到她的神色都有所異常?這一切都是因為千尋玉在會宴上當着大周帝君的面提出的那一個請求。
——請帝君下旨,許她嫁到雲水國。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驚而荒誕至極,在聽說的那一刻她便嗤之以鼻。
王央衍沒有想到天水國來使此次來訪除了成就千仲冬與李川徹的婚事外,居然還扯上了她。
如今想來,原來當初千尋玉看着她時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竟是基于這等原因...但是為什麼?即便天水國需要與大周聯姻,為何會找上她?難道是因為王深藏的關系嗎?還是說純粹隻是千尋玉對她懷恨在心、想要報複她?
王央衍并不知道緣由,隻是感到有些煩躁、不悅。
此時聽聞溪午當面點出此事,她眸色微沉,淡如青山薄霧的眼眸裡流露出幾分不喜。
“你想必也很清楚,天水國來使帶來的那件秘寶有多麼的彌足珍貴,所以,有些事就算你不願意也不得不願意,畢竟很多人都願意。”聞溪午仿佛沒有看到王央衍的神情一般,顧自繼續道。
王央衍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聞溪午說的那句話,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