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這一幕,和呈靈鏡中的實在是很像。
除了火翎眼尾的那片火羽。
所以,接下來的場景,多少就有些混亂了。
火翎從書桌旁站起身,微笑着緩緩朝昕音走來。
如今的火翎本就比初見時更加俊俏妖豔,如今這一笑,昕音心頭就更多了幾分酥酥麻麻的感受。
“我當年可真是資源浪費。”昕音缺德的想着,“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放在身邊,居然不睡個夠本?”如今火翎怕是恨他入骨,時時刻刻想要割他的腦袋做燈罩子,搞不好這輩子再也睡不到了,真是可惜。
該死的錐心之痛真是害死人。
“如果這次抓到你的不是我而是别人,那麼你也會用這套說辭對吧?”火翎嗓音低沉沙啞,宛如蠱惑般響在昕音耳邊,“你真以為所有事都能在你的掌控中嗎?”
昕音的心神還有一大半在環遊雲端,此刻還以為火翎是在對他方才的那些内容作補充,于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是昕音仙尊第二次的色令智昏,上一次,他就是在這樣的神遊天際之中将火翎放出了元神紫府。
這一次,明顯也沒什麼好下場。
“在你看來,我如今已經是個被權利給迷暈了眼的魔尊了是嗎?”火翎突然一拳砸在那人頭台燈邊,厲聲道,“祁尋聲!你失憶了是吧,還是以為我失憶了,所以又拿着那老一套來騙我!”
昕音的神魂登時歸位,心驚肉跳的瞥了一眼一旁瑟瑟發抖的人頭燈,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說錯話了。他下意識地想逃,卻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即便是逃,也無法逃出這間卧室。
昕音望着火翎,火翎也望着他。昕音這才發現,眼前的火翎又長大了不少,也或許是自己的外型又變小了。
因為滅仙釘的緣故,昕音此時渾身都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更别提什麼仙力了,連動一下手指都很是費勁。
其實,昕音一開始并不覺得火翎會有多絕情,至少在朱雀山幻境中,以及方才在淩雲峰上,火翎都不曾明顯表現出自己的殺意。
可是,那枚滅仙釘卻令昕音猶豫了。
這一猶豫,他那滿腹的盤算便又習慣性的浮了起來。
情感什麼的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他昕音仙尊是什麼人,都已經被錐心之痛折磨了那麼久,早就已經習慣去壓抑那些不該有的情感。
于是,他下意識的選擇了一種最保險的策略。
火翎光是看一眼昕音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又在謀劃着什麼。
确實,隻要不是藍月或者烙血,昕音落到了誰手裡都不會被立刻殺死。他實在是太有用了。
但是這世上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種,昕音他明明深知人性之惡,哪來的自信覺得别人不會用他來斂财或是煉器呢?
這麼想着,火翎又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而昕音,繼續嚴格執行者他今日的人設,勢将沒骨氣沒出息的衆仙會前任仙主演到底。
“我知道當年的事我做的有些過火了,但那時我确實情緒不穩定,你要恨我也很正常。”為了表明自己的友善與堅決道歉的意志,昕音仙尊以進為退,甚至主動扯開了衣領,“如果你真的不解氣的話,我讓你捅回來還不行嗎?你随便捅,捅到你過瘾為止.....”
說着說着,昕音突然覺得自己用的詞似乎有些奇怪,已經先人一步的無端浮現起許多奇怪的聯想,臉突然有些發燙。
顯然,他的動詞用的極為不得體,不隻是昕音,連火翎的思想也飄到了某個不該去的地方。
紫府之内的五年,終究給二人之間多了種密不可說的默契。
被這麼一通搶白,火翎的怒火不僅沒消下去多少,反而有着愈衍愈烈的趨勢。他手上突然用力,将昕音的衣衫整個從肩頭扯落了下來。
昕音的肌膚雪白溫潤,此刻心口處還冒着淡淡的血色,正是滅仙釘刺入的地方。與火翎肌肉緊繃線條流暢的身體不同,昕音的身體像是天生就帶着一股子嬌生慣養般的瑩潤感。
他可真是反應遲鈍,擁有這樣柔和且潤澤軀體的,又怎可能是個擅武之人?
一個滿口謊言的天界走狗,卻偏偏生了一副這樣的好相貌。
火翎的手緩緩在昕音的胸口處遊走,昕音的肌膚在那撫摸之下感到了久違的羞恥,不禁捂住了臉。
然而下一刻,昕音卻突然全身劇震。
“你...你在做什麼?!”昕音倏然睜圓了眼,隻見火翎的手指成爪,在他的心口處一點點的試探着,似乎在比劃着以什麼樣的姿态沒入心髒才比較解恨。
不是吧?還真的捅??
“你,你答應不殺我的...”昕音的聲音帶着些心虛,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你捅也行,但是稍微注意一點我羸弱的身體,弄死了就...”
羸弱的身體?火翎眼角跳了跳,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沒關系,不小心弄死了,還可以附在魔人偶身上暫時轉生。”火翎挑眉,沒等昕音說完便直接将利爪探入昕音的心口。
昕音登時便慘嚎了起來。
然而叫了半晌,昕音這才發覺預想而來的劇痛并未發生,顫巍巍的睜開眼,愕然瞧見火翎的手确實是穿過了自己的心口,隻是那看似惡毒的利爪周圍卻附着一層淡淡的柔光,那柔光撐開皮肉,卻極盡溫柔,沒有帶出一絲血迹。
昕音覺得自己今日,委實是有些太過丢人了。終于在一片複雜的心境中開始擰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