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呼雲就發現自己的視野中少了個人。
方才還坐在床邊的火翎已然不知所蹤。
視線所及之處,隻剩門口一道黑紅色的殘影。
“等等,火翎...诶,你如今都做了魔尊了,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呼雲一臉糟心地朝着門口嚎,“你都跟昕音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他的老奸巨猾你怎麼就一點都沒學到呢?”
老奸巨猾的昕音仙尊伸手便給了呼雲一拳。
可那一拳給完之後,昕音卻看向了火翎消失的地方。
聽見喬璇失蹤就跑那麼快嗎?連重傷如嬌花一般的自己都不顧了麼?
“嘭”地一聲,被窩裡就隻剩一個小小的鼓包。
一隻黃澄澄的小貓垂頭喪氣地從被子裡探出兩隻耳朵。
然而,等了許久,昕音都沒聽到呼雲的熟悉的尖銳爆鳴聲。于是便帶着“難不成碧之魔尊在魔界轉了性”的疑惑伸出了腦袋。
隻見呼雲捂着胸口靠在床柱上,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别..别一上來就來這麼猛的...有話直說..就行,命都給你...”
昕音:.......
火翎其實也希望自己能沉穩些,尤其是明知呼雲隻是為了刻意找機會支走他的情況下。
可是,繼續留在屋中,又有什麼用呢?
等着昕音和呼雲聯合起來用迷藥把自己迷昏嗎。
那還不如自己早點出來。
除此之外,火翎心中其實也很是焦躁。
這已經是近期府中悄無聲息消失的第二個人了。
第一個是靈葵,也是不吱一聲地就消失了。
火翎猜測靈葵那個戀愛腦應該是去找木琉枝了,在确認了靈葵人身安全無虞後,便也沒去過多過問他私人的感情問題。
可是,靈葵失蹤也就罷了。
喬璇又怎麼會在這樣的節骨眼上突然失蹤?
火翎一直都知道喬璇跟着自己的目的并不單純,畢竟無事獻殷勤的,非奸即盜。
可是至少這段時間下來,喬璇都并沒做出什麼俞矩行為,兢兢業業地和他府上那群從落日崖上帶回來的家兵們同流合污着,一口一句“老大”的甚是親切。
所以,這便顯得喬璇這突如其來的掉鍊子更不尋常了。
那麼,與這次掉鍊子之間有極大可能性的,應該就是火翎謀劃的假結婚了。
以昕音的聰明程度,應該猜得到自己想要做什麼,知道自己這一通和喬璇的假結婚的目的隻是将藍月騙出來。
所以方才,火翎也沒懷疑是昕音把人給藏起來。
畢竟這樣的行為過于簡單粗暴,實在是不像有八百道彎彎腸子的昕音仙尊能做出來的。
眼下最令火翎着急的,隻有一件事,若是找不到喬璇,自己要怎麼在短時間内找到别的合适的結婚對象?
找赤玉嗎?
火翎歎息一聲,口中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這一個兩個的都是跟誰學的。”
然而,火翎怎麼都沒想到,他就隻是出門去找個喬璇的工夫,昕音仙尊竟就跟藍月撞上了。
罪魁禍首是碧之魔尊呼雲。
他自以為昕音化了貓形,魔界這些沒見識的鄉巴佬便看不出懷裡的這團小可愛是昕音仙尊。
可誰知,正走到最熟悉的烤雞攤位上,就碰上了出宮閑逛的藍月。
藍月隻是輕輕地瞟了呼雲懷中的小貓一眼,便道:“好久不見啊,昕音仙尊。”
呼雲深知闖禍,臉一下就白了。
小貓的臉色大抵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但由于貓天生是面癱,昕音仙尊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喵”了一聲當做打招呼。
這一聲“喵”過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藍月卻好似是突然來了興趣。
“聽赤炎說仙尊傷的很重,如今看來,是真的很重。”藍月彎了彎眼睛,“在此處叙舊,着實是委屈昕音仙尊了,不如我們回宮再叙。”
昕音極其讨厭這樣高人一等的玩味視線,于是在進宮的途中便随便找了個機會變回了人形。
一變成人形,昕音仙尊的那張嘴便開始自動讨嫌:“确實是好久不見了,婆娑門的藍月掌門大人。不對,如今該稱一句陛下了。”
碧之魔尊在後面聽得心驚肉跳,藍月卻并不惱怒,隻是狀似平常的将二人領去了大殿。
今日恰巧是魔族各臣的例會日,大殿内烏泱泱地站了一堆魔。也不曉得藍月究竟是何等的精神狀态,才會在這麼個日子抛下一大殿的魔界重臣獨自跑墨城集市閑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