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左耳垂上空空如也,右邊的耳垂上卻墜着隻樣式精緻的紅寶石耳墜,看上去,像是墜了顆血淚。
“寶石....”
淩姣姣聽到了瓦西西的呢喃,于是便轉過臉來,似是不解,但依舊是風情萬種的與瓦西西打了招呼:“這位公子,為何一直盯着人家看?我們見過麼?”
一張極其美豔,卻分外陌生的臉。
瓦西西有些茫然,說出口的話幾乎沒來得及經過大腦:“你明明不長這樣的,你...”
淩姣姣似乎是曲解了瓦西西的意思,她恍然大悟地“哦”,繼而一道白色煙霧閃過,淩姣姣又一次從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變成了肌肉帥哥:“原來公子是喜歡這一款的。如何,公子可還滿意?”
這下,瓦西西是徹底石化了。
他定了定心神,望向淩姣姣的眼睛,視線又轉移到淩姣姣耳邊挂着的單隻耳墜上:“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公子說笑了,與我有着露水情緣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能一個個都記得清晰?”變作男身的淩姣姣豪邁地笑了笑,單邊的耳墜随着他的動作“叮當”亂晃,“不過,忘了也不打緊,今天就當做是重新認識好了。你好,我原是鸾鳳宗掌門淩姣姣,如今是魔王手下挂名的第二魔衛隊隊長。”
見瓦西西久久沒有反應,淩姣姣有些納悶,伸手在瓦西西眼前揮了揮:“看得見嗎?”
“看得見嗎?”
昕音将手在瓦西西面前揮了揮,見後者依舊沒有回應,于是毫不留情地又是一記手刀劈在了瓦西西的肩上。
瓦西西直到這時才終于回神,看起來很是懊惱:“她怎麼可能忘了我,她明明還戴着那耳墜。”
昕音回憶了一下方才見到的片段,善意提醒道:“興許是你記錯了。”
畢竟,星系的技術好,并不代表瓦西西的記憶也好,這都上萬年過去了,記憶有偏差也很正常。
更何況,以昕音之前對淩姣姣的印象,她耳朵上的紅色耳墜,本就是衆仙會中的常規款,類似的款式更是多如牛毛。
那耳墜之上也沒有什麼靈力流轉,看起來就是個極普通不過的紅寶石墜子。
望着眼前一絲疑似因為思念過度而生出了相思病的瓦西西,昕音的眼中難得的露出幾分憐憫來。
憐憫完了,昕音又回過味來了:“等等,連個錐心之痛都沒出現,你在那演什麼深情?”
“啊..被看穿了。”瓦西西有些遺憾的聳聳肩,“‘山海經計劃’就是這點不好,把人的一舉一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想裝個深情都能被看出來。”
當時加諸在小隊成員身上的“錐心之痛”,看似玄妙,其實也隻是煥藍星系高科技文明下研究出的一種基因技術罷了。
經過“山海經計劃”基因改造的小隊成員們,體内除了被融合了所謂“神獸”的基因外,還被注入了一種基因藥劑。這種藥劑在感知到小隊成員們強烈情緒波動,體内激素失調時,會給心髒強烈刺激以示警告。
所謂的“神不能動情”,隻是被美化過後的一種說法。探險隊成員們被注入基因藥劑的根本原因,隻是煥藍星系的長官們為了防止這群殺人放火搶銀行的罪犯們在情緒起伏催動下反撲星系。
長期的情緒無起伏,也造成了這群人如“仙神”一般平穩的心态。
所以,比起追上去問個究竟,瓦西西更願意停留在原地當個情緒穩定的“望夫石”。
昕音有些無言。
他就知道,自己這種滿嘴講不出句真話來的惡劣基因是有遺傳的。
威爾氏這個軍火商家族的基因顯然有問題,瓦南南是這樣,瓦西西也是這樣,到了昕音這一代更是青出于藍,将整個修真界都騙的團團轉。
若是哪天他們這種惡劣基因真能誠實守信了,那才是稀奇。
昕音走後,瓦西西卻不動聲色的伸手,悄悄捂住自己的心口。
确實有點痛。
即便是勉力克制了,也依舊帶着錐心般的疼痛。
身體的反應騙得了别人,卻始終騙不了自己。
同樣騙不了自己的還有昕音仙尊。
昕音強忍着走到個無人的角落,一口血噴在了魔宮滿是火焰的草地上。
現如今這樣的身體狀況可不能讓火翎看見了。
昕音歎了口氣,以那小子的敏銳程度,光是看一眼自己如今蒼白的臉色,就能自動腦補出自己的十萬種死法,然後層層排除,最終推斷出如今的情況是因為造了哪種孽,又會死在什麼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