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當然,很多人都對他挺好奇的,但是……并不是正面的。”琳在你旁邊坐下,“特别是老一輩,他們不信任……他的基因。”
“這種問題不應該一開始就被考慮到?”你不由得用上質問的口氣,“而且,為什麼是現在?”
你停頓了一下,幾乎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想。
“難道是因為索科維亞……”
“别想太多,如果你看過羅傑斯的紀錄片,便會發現他安于現狀的話,就不會成為組織的最大敵人,那位也一樣,順從不是他的性格底色;索科維亞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的話給了你些許安慰;琳張了張嘴,似乎在回憶,“長官給我的信息裡,他已經表現出一些和羅傑斯相同的特質;在某些人眼中,這令人擔憂。”
“你難道想說他們擔心隊長倒戈嗎?這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我相信組織的教育足以讓他對任何幫派心生警惕,但誰說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九頭蛇對待隊長的态度令你失望,他們想要一位羅傑斯那樣傑出的士兵,卻又在恐懼中想要扼殺他的成長,不承認他即将擺脫“工具”的事實。
你沉默下來,撥弄面前的茶具,琳就在一旁安靜地看着,也不知過了多久。
“我想為他做事。法比安小姐。”
你的聲音發悶,盯着杯中紅褐色的茶,知道自己不該說這樣的話,無論是作為一個國王,還是面對琳。
“你剛剛說自己是為隊長而來的,我可不可以認為你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呢?”
琳眼神複雜,還未答話,走廊便傳來腳步聲,你從毛茸茸的厚毯子中掙紮出來,起身迎接,盡量讓自己自然一些。
“我聽到有人為隊長而來,要不要我幫你們要簽名?”
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傳進來了。
你和琳對視一眼,看出對方正努力壓下翻白眼的欲望。
該死,隔音效果要加強了。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由于雙方都因為各種原因而非常寬容,你們很快敲定關于援助項目的細節。
羅傑斯幾乎沒怎麼插嘴,隻有你看向他的時候,他才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就好像他不想涉足你們之間的商談。
也對,對索科維亞重創的奧創是斯塔克的手筆,這場援助說難聽點就是斯塔克想要息事甯人的賠罪禮;羅傑斯如果再說些什麼,就像拉偏架一樣,所以多半是被硬拉來的吧。
如果他足夠聰明或者狠心,就不該和斯塔克一起來。
一個小國王面對兩位複仇者的施壓,又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呢?
恐怕羅傑斯自己也明白,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差去牆角蹲着了。
“說起來,國王陛下,您的傷怎麼樣了?”看着琳低頭整理文件,斯塔克突然發問。
“醫生的建議總是危言聳聽,我倒是感覺自己已經全好了。”你笑笑,抿了一口茶。
“哈哈哈,我同意。不過從那麼危險的地方活下來,也不全靠運氣吧?”
“但運氣總是最重要的,您說對吧?”你假裝聽不懂他在暗示什麼,跟他兜圈子。
“隊長發現您時,您躺在毀滅裝置旁邊,那個位置離旺達———”“托尼!”羅傑斯猛地抓住斯塔克的手,用眼神制止他不要再說下去。
旺達。
你眯起眼睛又品了一口茶,原來那個變種人叫這個名字。
“隊長救了我,我該謝謝他。也謝謝複仇者們阻止了這場災難。”你沖兩人笑笑,話鋒一轉,“但對于那位女孩———旺達是麼?我想我值得一句道歉。”
“……抱歉,她還沉浸在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中,我想您應該理解她的感受。”畢竟你也剛死了爹和哥———斯塔克的表情是這個意思。
“真遺憾,我還想知道她是怎麼做出這個大場面的呢。”你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無視了琳遞的眼色,“但我會很期待,下一次的來臨。”
你像是貓咪将茶杯打掉地上一樣随意且倨傲。
“我可絕對不會暈過去了。”
斯塔克想問出是誰說服奧創停手,但他用了你最不喜歡的方式……他提了旺達,你雖然沒對她恨之入骨,但斯塔克在受害者面前,若無其事地提起行兇者的名字,這種行為相當無禮,是個正常人都該感到不快,更别說你的身份是一國之君。
“托尼絕對沒有任何意思,他隻是擔心……”
“哎呀。”你大聲打斷羅傑斯,“羅傑斯先生,我的私人助理法比安小姐是您的崇拜者,能不能給她簽個名?我會很感激的。”
琳的眼神看上去想殺了你,但面對羅傑斯又不得不做出少女懷春的表情,把臉都憋紅了。
你看着他給琳的書上簽字,假裝态度緩和下來。
“那天昏迷前,我其實看到了一個人。”你的話果然引起了兩人的興趣,羅傑斯豎起耳朵,斯塔克極不情願地靠近了你一點。
“我以為就是羅傑斯先生呢,畢竟那麼耀眼的金發,在白日也像晨星般矚目,還有那藍色的眼睛,我都要以為是湖水揉進去了,才藍得那麼純粹,沒有一點綠色。”
你露出陶醉的表情,完全不是裝的。
那寬廣火熱的胸膛之下,想必定有一顆強壯的心髒在砰砰跳動吧?他抱住你前那堅定的眼神,直擊靈魂!手掌按住你的後腦将你的臉貼在他柔軟的胸口時,那份起伏更是令你難以自抑地心動!如果不是被旺達攻擊,你恐怕下一秒就要對他傾訴衷腸。
現在還有誰能毫不猶豫地舍命相救一個陌生人?隻有你的隊長,即使他滿身污泥,卻依然難掩那純淨的靈魂!
好想……深入了解他……
“赫克托陛下,茶要再添嗎。”琳适時打斷你的幻想,把你拉回現實,看着兩位複仇者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尴尬地清清嗓子。
“您說'以為'是什麼意思?您看出那個人不是隊長?”
“啊,您看過他的樣子就知道,那人有一副絕對不會出現在羅傑斯先生臉上的神情,真是神奇,我一眼就認出那不是羅傑斯先生。”
你沖琳點點頭,拿起茶杯。
兩人似乎隻是為了你這個答案而來,心事重重地走了。
你的辦公室還沒修好,此時的宮殿甚至有些屋頂都是漏的,隻有會客室是為了接見複仇者緊急修繕的;官員們暫時去警廳辦公,那裡建時就更牢固些。
你在各個施工點鼓舞士氣、加上去學校給學生老師演講,又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你一劇烈呼吸就會流血,從鼻子裡,有時嘴裡也會有血沫;隻要保養得當,會随着時間推移慢慢減少頻率,但無法根治,後遺症會伴随終生。
白天你可以不懼怕任何困難,但晚上,你仍會郁悶,為你的身體、為你的命運。
“赫克托。”琳敲開你的病房門,刻意忽略了你濕潤的眼角,“有件事我忘了提,應該早說的。”
“說吧。”你嘟囔着,從病床上坐起來。
“組織在打掃戰場時撿到了一個休克狀态的男性變種人,似乎和那個叫旺達的有血緣關系。我們為了保持他的狀态暫且冰凍處理了,您想如何處置他?”
琳絕非真的忘了,她隻是在你最怨恨旺達的時候提出這件事。
但一個國王是不會被複仇的偏見沖昏頭腦,國王不是作為人存在的,而是一個絕對的天平,上面一邊國家利益,一邊是公民福祉。
你或許已經是失格的國王,但在此之前,你是将絕對的天平懸于頭頂的。
“送給隊長吧,給他帶一句話,就寫:您的追随者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