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詩笑着:“加油,可以錄視頻給我看看。”
......
半月後,小雨日,衛詩辦完假期手續回到家中。白溶出來的很快,畫像前的三炷香滅了,她自畫像裡出來,似畫中仙。
“你回來了。”白溶同她問好。
衛詩笑着,“是啊,回來了。”
這是恍然生出一種期待和陪伴的溫暖。
“我取了車子回來,這幾天下雨,我們可以出門了。”衛詩收起雨傘,換了鞋子進門。
“遮陰傘”被放置在白溶的畫像前。
衛詩拿起遮陰傘,再看白溶,思量着問道:“之後就辛苦在這裡面休息了。”
白溶笑得溫婉:“嗯。”
“那今天呢?想不想出去走走?”衛詩問。
外面小雨。應當很适合散步。
白溶慢慢走到她身前,與她一起站在傘下,而後才道:“好啊。勞煩衛姑娘了。”
遮陰傘打開,白溶的魂體慢慢會引入傘中。衛詩也能感受到傘柄處那股子巨大的吸引力。
白溶消失之後,她很快将傘合上。
再看自己手掌心的發熱發燙的位置,忽然傳出灼心的疼痛。衛詩蹙眉,再仔細去看右手掌心的位置,浮現上來的還有一道符文。
這就是......師母說的牽絆嗎?
所以,遮陰傘是用使用者的精血和氣息在維持。這個世界的能量還是守恒的。
衛詩以自己的氣息和能量支撐白溶在陽界行動,遮陰傘是媒介。
“原來......”衛詩深吸一口氣,忍住掌心的痛楚,提傘出門。
傘中傳來聲音,唯有衛詩能聽到,“衛姑娘,怎麼了?”
“沒有。我剛才走神了。”
衛詩開門出去。遮陰傘外表和普通的黑色雨傘相差不大,這個天氣出門帶傘也再正常不過。
下了電梯,大緻是豁然開朗的情境。
衛詩打開了傘,走入雨中。白溶的氣息在遮陰傘中四散彌漫,她的魂體在傘下現出形象。一時間的不适應讓白溶無法睜開眼睛,隻能用本也沒有實體的手掌去遮擋。
“很不舒服嗎!”衛詩出另一隻手,去幫她遮擋眼睛周圍的光線。
直到白溶能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落雨天的周遭。
“方才有些不舒服......”白溶上下打量着自己站在傘下的身體。它近乎實體般出現了,不過,隻有衛詩一個人能夠看到而已。
“現在呢,有沒有好一點?”衛詩盯着白溶一雙眼睛,看得十分仔細。
白溶搖搖頭,“沒有。”
“啊?”
白溶輕笑,“沒有不舒服。”
哦。
那就好。
時隔多年,白溶在傘下重見世間。竟不知已是滄海桑田......
連腳下的土地,都變了樣子。左右偶爾經過的車輛,讓白溶不自覺停住腳步,盯着它們看過了一輛又一輛。
“天下的變化如此之大......”每一處都沒有了原來的痕迹。誰能想到千百年前,這裡、那裡,是什麼模樣呢。
滄海桑田,白溶猶疑。阿越,當真還在嗎......
“是啊,對比起你那個時代,是有很大的變化。”衛詩望着街道,順着她的視線也看了許多來往車輛。
白溶顫巍巍的開口,滿是脆弱,“衛姑娘,我害怕......”
衛詩很快回頭看她,細看之下,這具并無實體的身子,竟是顫抖的。周圍的一切都是新的,未知的。白溶對這樣未知的世界,很恐懼。
“衛姑娘......”
衛詩想了想,靠得離她更近,“不怕,你先回到傘裡,我帶着你走。”
衛詩執傘的掌心用力,灼熱感更甚,“我們去取車,等到了車上,你再看看外面。我們不急,慢些來,等不怕了我們再出去。”
“好......”
遮陰傘阖上,白溶的靈魂歸于傘内。
雖是落雨的天氣,衛詩有傘卻抱在懷裡。黑色的遮陰傘在她懷裡,手心的灼熱大概與傘打開的頻率有關。
“不怕。我抱着傘......”也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