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星辰猶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浩瀚的夜空中,散發着迷人的光輝。月亮宛如一個巨大的銀盤,高高地懸挂在天際,将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照亮了他們彼此的臉龐。
沉默了許久,紀風遙緩緩擡起右手,與螢火蟲嬉戲着,一旁的異瞳少年突然發話:“風遙,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你問吧。”
“假如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感到難過嗎?”
“消失?”
紀風遙的右手停滞,轉頭看向身旁的異瞳少年,“你要離開?”
“不,隻是随口問問。”
“當真?”
“嗯,千真萬确。”
紀風遙覺得他應該不會欺騙自己,答道:“悲傷倒未必,但倘若你真的消失了,我一定會尋你到天涯海角,等我再找到你的時候,便将你的手腳束縛,再帶回家中關起來。”
旁邊的少年聽完,輕聲笑了笑,“我原以為你會說要揍我一頓之類的話。”
“不會,畢竟我倆争鬥也隻能是不分勝負。”
兩人如此交談着,沒過多久,紀風遙便沉沉睡去,然而他并不知曉,身旁的異瞳少年凝視着他的側臉許久,最終背起紀風遙離去。
“……”
陳洂琛聽完紀風遙的回憶,心中已然明了,“這麼說來,那晚他實則是在向你暗示,對嗎?”
紀風遙右手握着啤酒罐,狠狠地灌了一口,“是啊,可那時的我竟愚鈍至此,真的以為是贈我禮物,等我收到錄取通知書那日,我打電話給他,卻被告知那是個空号,我自是不信,然而最終,被打臉的卻是我自己!”
“明明說好要做一生的兄弟,一同遊曆很多地方,可到頭來……終究是留我獨自落寞……”
紀風遙的話語愈發沉重,甚至帶上了些許哭腔。
陳洂琛此時在心中回憶起當初自己轉學之時,也是這樣未曾告知張嘉善,當時的他認為以張嘉善的性子定然能夠很快釋懷,但若是換位思考,一個人就這麼離去,連個招呼都不打,确實容易心生怨恨。
此時“哐啷”一聲,罐子在手中被壓扁,扔至地闆之上,陳洂琛擡眼望去,隻見紀風遙兩側臉頰已然漲得通紅,确切地說,已是近乎不省人事。
他匆忙瞥了一眼,才發覺不知何時紀風遙已喝了三罐啤酒。他無奈地歎息一聲,起身緩緩将他放置在最近的榻榻米上,将他的眼鏡放置在一旁。
陳洂琛擡頭望了眼夜晚的天空,停頓片刻後關上大門,接着熄滅燈光,最後在紀風遙身旁的榻榻米上躺下。
不知過了多久,陳洂琛已經陷入沉睡。就在這時,紀風遙左邊衣服口袋裡的懷表緩緩飄起,下一秒,懷表打開,一道藍光飛入陳洂琛的額頭,他的身體随之發出一陣白光。
陳洂琛眉頭微微皺起,但當白光消散後,他再次恢複了平靜舒适的神情。
懷表繼續在空中漂浮,仿佛在跳着一場夢幻的舞蹈。一道藍色的身影如幽靈般出現在紀風遙的身旁。那身影雖然看似一個少年,但他的兩隻眼睛卻如深邃的星空,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少年用他那如同春風般輕柔的右手,輕輕地撫摸着紀風遙的頭發,從眉心一直滑到下颚,輕聲呢喃道:“傻子,我一直都在啊。”
酒醉的紀風遙仿佛聽到了那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他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卻如同被千斤重擔壓住,怎麼也無法睜開。
少年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宛如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最後他化為一道藍光瞬間消失,那漂浮在空中的懷表也如同倦鳥歸巢般,靜靜地落在了紀風遙的身旁。
與此同時,日本東京的地下實驗室,卡修斯步履穩健地走向大門,他擡起右手輸入密碼,機器門随即向兩邊緩緩開啟。
卡修斯進入後,徑直走到監控室前,用英語沉聲道:“進展如何?”
“嗯,目前一切順利,00号已與我們的改造完美适配。”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回應道。
“很好,那——他呢?”
男子即刻領會卡修斯的意思,迅速将監控切換到另一個畫面。畫面中,一個約莫十八歲的少年靜坐在機器艙内,他緊閉雙眼,宛如沉睡。
卡修斯:“他的異能和記憶情況怎樣?”
“除了記憶,他的異能已被我們改造得近乎完善,隻要00号有需求,他随時能夠行動!”
“呵,不錯,接下來便是測試了”,卡修斯言罷,一邊凝視着畫面中的那位少年。恰在此時,畫面裡的那位少年右手微微一動,雙眼緩緩睜開。
“唔哩唔哩”,警報聲驟然響起,戴眼鏡的男子略感詫異,“厲害啊這小子,這麼快就蘇醒了,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精力充沛。”
卡修斯沉默不語,此時,那監控室裡的少年看清自己的處境,沒有開口,隻是低聲自嘲了下,而後望向不遠處的監控,一直凝視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