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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夜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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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竈房,給自己和向雲松盛了兩碗飯,坐着跟林氏夫婦面對面比賽着尬吃。這頓飯結束時,林百祥跟楊氏還沒緩過勁來,向雲松跟他們說走了的時候,也就是有氣無力地“嗯”了一句。

衛甯兒于是也再不客氣,提了食盒去竈房,把晚間吃剩的菜飯盛了兩碗放進食盒,見到碗櫥裡放着一大盆蒸好的菜餅,她也很幹脆地倒了小半盆到自己盤裡。明天就不來搭夥了,下頓可是實打實地要自己做了。

出了林家院門,向雲松拎着食盒,衛甯兒拎着那袋子錢,兩人沿着村道慢慢向西走,向家祖屋就坐落在溪口村西邊偏南的角上。

說起來,溪口村算是依山傍水。它位于龍頭山東側的山腳下,七星與龍潭兩條溪流從龍頭山南北兩側環繞過來,在此彙合成松溪,向東浩蕩流去。

兩條溪流沖刷出的小小三角洲,與龍頭山狀似龍舌的山脈前端合在一起,成為一塊一面依山三面傍水的沙洲,溪口村便坐落在其上。與七星溪以南龍潭溪以北的諸多村莊合而成為雙溪鎮。

溪口村位于雙溪鎮中心,雖然地勢在整個雙溪鎮不算高,出入也沒有七星溪以南和龍潭溪以北的村落方便,但許是龍頭山風水絕佳的原因,近百年來這裡都沒發生過大的水澇災害,雙溪環繞的結果除潤澤了龍頭山一帶的無數茶樹茶苗之外,便隻是滋養了這片土地上靠水吃水的人們。

溪口村的人口也因此多了許多。最早村人還多少擔憂可能的水患,修建房舍多靠近西側龍頭山腳下,而遠離東側的雙溪交彙處。但這幾十年來,村人越來越羨慕雙溪外别的村落靠近水還靠近橋,外出做工也方便,于是房舍修得越來越向村東靠近。

林百祥家就是一個例子,他新蓋的三間瓦房往東沒幾十丈就是雙溪交彙的溪口了。而向家祖屋因年代久遠,就還坐落在村西側的山腳下。

四五十年前,向崇朝功成名就回鄉修繕祖屋之時,村人還争相向西修房,以期蹭上他家的上好風水。但後面幾十年,絕大多數人都意識到什麼好風水都不如過好眼前的日子重要,也就放下了蹭風水的念頭,改而奔自己的生計去了。

天還亮着,春末傍晚的山岚濕氣與雙溪的水霧混在一起吹在身上,舒爽中帶着涼意。路上碰到的村人不多,這個時候多在家裡吃晚飯。兩邊的房舍門窗縫裡透出來的光亮,和着兒童的笑鬧聲父母的斥責聲以及間或響起的狗吠聲與随處可聞的蟲鳴蛙叫,合奏出一曲世俗又熱鬧的鄉村小調,與過去向家深宅大院的寂靜無聲完全不同。

這段時間裡最初對這種鄉野風情還有的新鮮,雖然已經被要租子的不易磨掉不少,但此刻沉甸甸的銀錢在手,衛甯兒心裡還是實實在在地有了不少安全感,此刻對于這種鄉野風情便再次有了欣賞的能力。

當然,還有身邊這個男人。

這半個月來頂着林百祥兩口子的臉色鬥智鬥勇,要是她做主,估計早就放棄了一二十回了,還好是向雲松。

雖然從小到大他都不知臉皮為何物,嘴巴又利索,在衛甯兒印象裡,他這兩樣本事都跟負面有關,仔細想來似乎都被他用作了欺負自己和向雲荷向雲柏,倒是從未見過有做過什麼好事。

“向雲松,你是怎麼做到……”她拎起錢袋子抱進懷裡,挑着詞兒開口,真心實意想要贊賞一下身邊這個人。

“什麼?”向雲松轉頭,看她那蹙眉思索的樣子就大緻猜到她想說什麼,不過他才不會直接回答呢,就等着讓她問出來。

“嗯,就是……”衛甯兒吭哧了半天,想來找詞贊揚向雲松還真不容易,小時候她可從來沒想過向雲松這樣的人有一天還能得到她的贊揚,“你是怎麼能……”

向雲松見不得她吞吞吐吐的樣,耐心即刻到頭,“想問我是怎麼能把租子要回來的?”看衛甯兒不說話了隻擡頭看着他的樣子,也就隻是淡淡一笑,“要知道,你相公原來是做什麼的。”

衛甯兒有點傻眼,她其實并不知道向雲松到底在做什麼。過去幾年,向雲松隻在過年時回來,回來了必然在飯桌上滔滔不絕講他的闖蕩江湖經曆。那時候她有聽過,偶爾也會順着想象過,但大多數時候,是看着他跟昊兒一大一小成為全家人的焦點,然後不由自主就開始黯然神傷自己的處境,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然後就沒有然後。

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直接說不知道了,她于是斟酌着字詞,反問道:“不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嗎?還是闖蕩江湖打抱不平?”

話說出去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昏暗下來的光線中,看不清向雲松的神色,隻是他的腳步慢下來,最後停住了。

衛甯兒直覺她說錯了,可又不知道錯在哪。小時候她要是說錯什麼被向雲松抓到,那可是要被嘲笑上很久,恨不得鞭屍三日那種。就是現在這半個月的相處下來,她也彷如回到少年時代,沒有幾天不被向雲松數落的。雖然她不理,就當他跟啄木鳥似地隻是拿她磨嘴皮子,也就過去了。

可是眼前向雲松什麼也沒說,她一時也就不知道怎麼開口。正想問,便聽他說道:“看來我是要跟你好好說說我原來是做什麼的,免得你跟那天似地答不上來,弄得我差點被村正當壞人抓走。”

向雲松的聲音有點悶,話說得很正經,語聲中卻透着複雜莫名,讓衛甯兒忽然再一次想起幾年前被向雲松從他床上放走時他說的那句“别再來了,皮外傷而已,不勞記挂”。那時候他從聲音到話語到語氣,也是這樣,聽了讓人無端生出一些莫名,甚至難過。

衛甯兒擡眼看過去,向雲松已經轉過身來看着她。此時他們已經走到祖屋附近,再往西幾十丈,就到了龍頭山腳下,那裡有個山水廟,是祭拜龍頭山山神和雙溪水神,以及土地公的一個小廟。

向雲松說的,就是來溪口村第二天早上的事。

那日他們從旗山鎮的向家祖墳場出發,兩人一馬行了兩個時辰後到了溪口村。半路下起了雨,到向家祖屋,天色暗下來看不清楚房内一應事物不說,關鍵是修完房頂和四面牆的祖屋門窗都已腐朽,天一下雨,雨水灑進來,弄得每個屋子都潮濕不已,加上修繕後的一些殘磚碎瓦堆積着還沒清理過,整個祖屋根本不能住人,就是臨時打個尖都很難。

衛甯兒見了二話不說立刻動手,決定搬出一塊稍微幹一點的地方來過夜。向雲松卻一點不着急,攔住她說隻管跟他走,他能找到住處。

衛甯兒說這種鄉村也沒有旅店,到哪找住處?向雲松一邊把帶來的衣物用具從馬上解下來,放進屋裡稍微幹燥一些的地方,然後說按照他闖蕩江湖的經驗,找不到旅店的地方一定有破廟,破廟就是專門用來給闖蕩江湖的人住的。

衛甯兒心想他倆又不是闖蕩江湖,哪來破廟這種東西配合他們?但事實是,向雲松帶着她不僅真在山腳下找到了一個廟,這廟還一點都不破。

向雲松便解開馬,牽到廟後的山林裡,讓它自己找吃的。他跟衛甯兒進了廟,摸到供桌前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了,之後看了看左中右三側分供着的神像,“原來是個山神水神和土地共享香火的廟。”

想來溪口村人夠實惠,竟然把三個神塞進一個廟裡一起拜。

兩人坐在小廟的門檻上吃了些帶來的點心和幹糧,衛甯兒就着外面的雨水,把食盒裡的地靈們潤了潤,權當它們落戶溪口村的第一餐。

廟小,就這麼一間,到底找不到更隐蔽的地方睡人,向雲松從神像後找到一些幹稻草,在中間的土地神供案前找到塊地方,鋪了上去,又把剛才從祖屋的行李裡帶過來的薄被墊在上面,另一床薄被就當做蓋的。

他脫了鞋子和外衣率先躺了進去,然後招呼衛甯兒,“過來躺下,跑了一天路,累壞了。”

衛甯兒坐在這個臨時的“床”邊緣卻猶豫了,三個神像眼皮子底下跟向雲松同睡一個被窩,好像不是太好,畢竟她以前去羅漢寺求拜,那是大夏天都要穿得正正式式的。

而且這三個神像六隻眼睛的視線可都是交叉在他們所睡的這塊地上,這感覺就像衆目睽睽之下幹壞事,還是在德高望重之人的睽睽衆目之下幹壞事,真是有夠羞恥的。

但沒等她猶豫多久,人就被向雲松伸過來一條手臂給攬壓了下去,“想什麼呢,猶猶豫豫的,趕緊躺下。”

衛甯兒被他按睡在他身邊,也就放棄了掙紮。隻是,跟向雲松一個被窩到底還是極不習慣,他們平常一直都是一人一床被子睡。而且,最重要的還是那一個顯而易見的原因——沒有過肌膚之親。

那晚奉命圓房結果半夜失火,之後向家經曆一系列巨變,重壓之下,兩人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精力理睬其他事。是以到了現在,衛甯兒對于與向雲松同睡一個被窩,依然敏感非常。

這個時候,在三個神像的六隻眼睛之下,就更是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向雲松覺察了,摟了一把她的肩,“怎麼睡得跟根柴棒似的,你緊張什麼?”

衛甯兒自覺睡在外側,感覺比向雲松更直接接受六隻眼睛的監督,“向雲松,這樣不太好吧,感覺好像……”

“好像什麼?”

“……有人,看着……”

“看着什麼?”

“……”

“你啥都沒幹,還怕被看?”

“可是……”

正猶豫着,便覺天旋地轉,省悟過來的時候,她人已被向雲松半扯半抱到他身上。面面相對,衛甯兒臉上迅速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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