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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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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手牽手,朝着草市西側走去。來時逛的是草市中間部分,以每天營業的固定鋪子為多,東側是大市才開的大宗貨物集散地,而西側,則是零散物品買賣和擺攤,以及農人之間以物換物的地方,最是熱鬧,煙火氣還足,入耳都是吆喝叫賣和讨價還價的聲音。

粗粗看了一溜,賣的都是些日常零用物品,像胭脂水粉、荷包鞋面、撥浪鼓小泥人,還有荷花酥桂花糕這類小吃食。

稅吏管轄的專攤那邊,地上有木台,頂上有草棚,賣的多是些吃食和鍋碗瓢盆等精細些的物品,而席地而擺的臨時攤位那裡,則更多琳琅滿目的小玩意。衛甯兒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在臨時攤位這裡擺出來更好,還能省上十文錢。

這裡靠近七星河灘,大大小小的鵝卵石鋪了滿地,物品放在地上倒也不怕弄髒。她在買鞋子的攤位旁邊找了塊空地,把包袱攤開,把枕套鞋面荷包什麼的一件一件擺出來。

向雲松也是第一次看見她的那些家當,看了沒幾樣就皺眉,忍不住道:“衛甯兒,你怎麼帶的這些啊?”

“怎麼了,這些不行嗎?”

“……”向雲松想想還是讓現實來告訴她答案,他就先不說了,“也沒事,且就先擺着吧。”

衛甯兒把東西攤好,向雲松搬了塊大一點的石頭來,讓她坐着。

三月初的天氣很舒适,不冷不熱,就這麼坐等驗證自己的家當能換多少錢,這感覺真是興奮和期冀并存。

向雲松蹲在一邊看着她,這樣的衛甯兒還真是少見,靈動鮮活,不是端着一臉正經的嫂子姐姐,也不是天真呆萌的小妹妹,而像朵終于從精美的花盆裡移栽到田地裡的花,就是一個字,活了。

他跟衛甯兒說要到附近走走看看了解行情,就走開了。他走了衛甯兒反倒更加興奮,要是等他回來,發現她已經賣出了一件什麼,那他……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嘿嘿。

她早間已經盤算過定價,以鴛鴦戲水圖案的緞面枕套為例,三尺面料和各色絲線,成本在五十文左右,刺繡大約花了三工,裁剪縫紉半工,按照每工一百文算,那麼一件枕套定價四百文差不多。以此為基準,荷包八十文,香囊五十文,帕子六十文,鞋面四十文。

要是能賣出一兩件,就能把今天買那些零散東西的錢賺回來了。

衛甯兒想得很興奮。她這個攤子位置雖然比較偏,但東西精美,五顔六色,很是吸引過往行人的目光。

但可惜的是,過往的大姑娘小媳婦兒蹲下來看看摸摸品品的不少,但一問價錢,就退避三舍了。

好不容易,有個婦人選了條繡着月下幽蘭圖案的絹帕翻看許久,問了價錢,結果一聽衛甯兒說六十文,那婦人就很不滿,“哪有這麼貴的?一條帕子而已,又不是件衣裳,二十文差不多了。”

“這是絲絹面料,”衛甯兒解釋着,“光是成本就要二十文呢。”

那婦人還是一臉不滿意,“我不管什麼絲絹不絲絹的,我們這裡的繡花帕子,就是十文錢,最多二十文。”

難道真是自己定價太高了?衛甯兒思忖着,在松溪縣城,手工頂級的繡娘每日工錢能有一百五十文,她自問自己手工也不差,定一百文實在不算過分。

這條帕子她實際總共花了一天繡好,要是繡得再快一些,半天也夠了,加上絹帛和絲線,定價六十文實在不算貴。

想起來鐵匠鋪買菜刀時的經曆,她也就仿照着鐵匠的說法,笑道:“早上的生意,那就五十五文吧。”

結果那婦人一把扔下帕子掉頭就走,“太貴了,五十五文都能買件衣裳了!”她這麼一來,旁邊看着的兩個姑娘也就起身走人。再之後,就徹底沒人問津,想來傳開了她的東西太貴。

眼見得走過面前的人越來越來少,衛甯兒的心沉下去。真要是二十文錢賣掉,不是不可以,就是隻能值回本錢,她的繡工等于一文不值。這要是扔個銅闆聽個響逗個樂當然可以,可是以後呢,她拿什麼賺錢養孩子?

想到這裡真是悶上心來,從昨晚到今早的滿腔期望都被雨打風吹,落了個幹幹淨淨。她垂着頭,下巴枕着搭在膝蓋上的手臂,心緒低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出現一雙大尺碼的繡鞋,灰撲撲地看不出顔色,上面是一條翠綠色的長褲,裡面細細的兩條腿一打彎,杏黃色的圍裙即刻降落下來,再上面,是大紅色的上襦。

此時,一隻細瘦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從衣袖中伸出來,取過她放在包袱布攤成的攤子中間一隻暗紅底色繡着鴛鴦戲水圖案的枕套,同時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兩隻手拿着枕套上下左右前後裡外仔細翻看,十根又細又長的手指翻飛如穿花之蝶,令人眼花缭亂。

衛甯兒視線一頓,這位主顧,風格當真不同于之前的呢。她低落的情緒裡摻入了好奇,擡眼便見一張清瘦的臉,眼角上挑,眉飛入鬓,一雙紅豔薄唇配上極其鮮活靈動的眼神,仿佛即刻就要說出驚世駭俗的話來。

當然最令人驚詫的還是她的發型,便如男人一樣隻頭頂梳着個髻子,插着根烏黝黝看不出材質的長簪子,除此之外,整個頭上簪滿大朵大朵的花,牡丹玉蘭梨花海棠山茶也就算了,耳邊居然還别着幾朵路邊不知名的野花,頭頂的髻子上更是别開生面地插着枝晚開的桃花和一根枝繁葉茂的柳條。整個腦袋就像開了個花圃,姹紫嫣紅争奇鬥豔。

這怪人面貌柔和,裝扮離奇,雌雄莫辨,衛甯兒被她這一身驚駭到,都忘了招呼。

怪人像翻書一樣,把個枕套的五髒六腑前生今生都翻了個遍,末了紅唇一掀,“這東西什麼價?”

尖細陰柔的一道嗓音,成功将衛甯兒正要綻出口的“四百文”給吓了回去。

尖細嗓!

衛甯兒瞬間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一雙杏仁眼望着眼前的人,原來尖細嗓長這樣。

尖細嗓等不到回答,卻見她這個捂着嘴巴隻顧睜着雙圓眼瞪着自己的樣子,不由皺起眉頭,“我說,這東西什麼價?”

衛甯兒驚醒過來,原來尖細嗓想買枕套。

她不好開口說話,以免被她聽出來自己就是昨日在山崖上聽壁角的人之一,但又不得不答話。于是這個時候也就顧不上本來盤算着降低工費,重新定價的事了,直接舉起左手,伸直四根指頭。

四百文。

“四兩?”尖細嗓問道。

衛甯兒連忙搖頭,四兩都能買十個枕套了,她四百文都賣不出去,怎麼會是四兩?

尖細嗓皺起眉頭,正要說什麼,旁邊響起一道聲音,“對,就是四兩。”

原來是向雲松回來了。他在衛甯兒右邊蹲下來,端着親和的笑容看向尖細嗓。

衛甯兒吃驚地看向向雲松,雖然沒跟他說過定價,但他不會不知道四兩的枕套是不可能的。而且這是尖細嗓哎,那天說要逮着他看看是什麼樣的臭小子敢聽她壁角的人。

向雲松沖她眨眨眼睛,使了個沒事别說話的眼神,又指着那枕套對尖細嗓客氣道:“真心想要的話,價錢可以商量。”

尖細嗓疑惑地看着向雲松,又看看衛甯兒,“他誰啊?”

“我是她相公,”向雲松搶着回答,然後附身過去用右手拉掉衛甯兒捂着嘴巴的手,“剛才走開了。”

衛甯兒被他拉掉手,隻能輕咳一聲對着尖細嗓認真點點頭,以示認同。這時候也想起來,那天向雲松捏着嗓子說話,尖細嗓才會認不出他來。她緊張地看着尖細嗓,沒想到會跟尖細嗓做上買賣。

“這個枕套,看着是不錯,”尖細嗓說着又将枕套在手裡翻了個來回,之後懊喪地扔下,“但我要兩個,你隻有一個,我隻好不要了。”

衛甯兒吃驚地瞪大眼睛,四兩,還要兩個,那豈不是八兩?

“不……唔!”衛甯兒剛要開口,向雲松火速将攥着還來不及放開的她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回她嘴上,“有兩個,你看看。”他用左手将原來疊放在翻看那個枕套下面的另一個,遞給尖細嗓看。

尖細嗓眼前一亮,接過那個枕套放在手裡以眼花缭亂之姿迅速探查了上下裡外前後左右,然後皺着眉頭問出一個疑惑,“這兩個枕套,是一對還是不是一對?”

很拗口的問話。“是……唔!”衛甯兒繼續被向雲松用她自己的手捂着嘴,說不出話來隻好轉頭看向向雲松,向雲松自然從她的眼神裡得出結論,但依然沖她做了個噤聲的眼神,然後轉向尖細嗓反問道:“你要一對還是不要一對?”

尖細嗓聽他這麼一問,面上神情從困惑變作糾結,“嗯”了一聲之後就成了凝神思索,慢慢地她眼神低垂,嘴角抿起,那面上出現的,赫然是一個羞澀與忸怩的笑容。

尖細嗓面相略薄削,配上眉眼較明顯的橫線條,本來是個張揚跳脫的氣質,加上那一身五顔六色的裝扮,如此高調一人竟然出現羞澀與忸怩,别說向雲松,就是衛甯兒也都訝異地不已,她到底怎麼了?已婚的婦人買對鴛鴦枕套再正常不過,怎地此時此刻害起了羞?

到底對方是女子,向雲松不好再說什麼,而衛甯兒又不能開口,正想着怎麼處理間,忽然一道溫和端穩如春日朝陽的聲音響起,“自然是要一對。”

溫厚嗓!

向雲松與衛甯兒同時擡頭,便見一個穿着身麻灰色短打的男子背着個竹筐在尖細嗓身邊蹲下-身來。

這人身材颀長,年紀約摸三十出頭,雖也是市井裝扮,但容貌俊逸,面相儒雅,一副讀書人氣質。最為奇特的是他的頭發,雖是青壯年,但發絲半白半黑,而且是以耳朵上緣為界,上半頭白,下半頭黑的半白半黑法,看起來很是惹人注目。

他話雖是朝着向雲松說,但人卻微笑着深深望着尖細嗓,仿佛要将她整個人都融化在自己眼中一樣。

尖細嗓的羞澀在這樣融化人心的眼神裡變成了局促,稍後嗔怪地看了溫厚嗓一眼,“誰說要一對?”

溫厚嗓于是立刻點頭,微笑道:“那就不要一對。跟要一對一樣,也是頂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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