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那鬼書生領了命令,轉頭看向老太仆,恭敬鞠躬道:“祁山仙長,還請随小人來。”
老太仆左右為難,走了,這小丫頭還不得被範謝二人啃成骨頭渣;不走,範謝二人給他安個妨礙公務罪,他吃不了兜着走。運氣好點,九世輪回多加兩世。運氣不好,直接給拉到十八層地獄改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還有他徒孫,不會給牽連了吧。
謝必安那老狐狸一眼就看出老太仆心中的挂礙,笑道:“祁山道人還請放心,我兄弟二人并非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其餘人不曾參與,本君自然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如此,老朽謝過二位大人。”
老太仆得了承諾,心生歡喜,随那鬼書生消失在黑洞裡。
蕭箐瞪大了眼,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就走了?
連句話都沒留?
說好的帶她去安全的地方,那什麼什麼洞府,有陣法的……
老騙子!
……
蕭箐差點給氣哭了,這老太仆也太不講道義了吧。
謝必安看着眼前這姑娘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咬牙切齒,格外的色彩斑斓,覺得新奇的很,他合上扇子道:“不知姑娘考慮得如何了?”
“不是我不說,我是真的不知道!”
蕭箐三指并攏對天發誓:“若有虛言,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反正她的确不知道那鬼跑去哪了,不算說謊,再說了,她又沒說轟誰的頂,老天爺要真覺得她說謊了,要清算,那也請去轟那個不講道義的老太仆的頂,蕭箐心裡碎碎念。
古人信神佛,尤其對誓言之類的更是諱莫如深,蕭箐這般笃定發誓,謝必安不好再說什麼,倒不是他們欺淩弱小,非得找這姑娘的麻煩,實在是那人的身份不一般,地府找了太久,一直沒消息,為此,閻羅殿第一殿秦廣王殿下被玉帝下旨訓誡,訓了個狗血淋頭不說,再找不到,恐怕整個地府都得陪葬。
謝必安有些頭疼,這姑娘咬死了不知道,難不成他還真對其施展搜魂之術?
“護耳!”謝必安喊了一個名字,先前那皇陵守門神從後面走了出來,他沒了右臂,左手放在胸前朝謝必安行了一禮,“屬下在。”
“你确定先前碰到的那鬼便是咱們要找的人?”謝必安問道。
“屬下确定,若不是突然發現那人氣息,屬下也不會因着震驚一時失神,被其吞掉了右臂。”皇陵守門神護耳言辭鑿鑿,當時那氣息陡然鋪天蓋地湧來,恐怖陰寒、有毀天滅地之感,他汗毛豎起,自诩沒能力将其制服,又怕打草驚蛇,遂裝作不敵回去報信。
“那鬼既願以身護你,當與你關系匪淺,姑娘還是莫要考驗本君的耐性。”謝必安警告道。
範無救道:“與這小娘子廢什麼話?直接拘了魂,放到刑架上,一百零八道酷刑過去,不信她不招!”
謝必安翻了個白眼,這範老黑是真個虎啊,這小娘子雖然能看見鬼,卻也陽壽未盡,活人歸陽間天神管,哪輪得到地府陰差,還拘了魂呢,這範老黑是忘了上次他拘錯魂,被當事人告到閻羅殿上,被閻羅大人關到十八層地獄長達三百年之久麼?最後還是地藏王菩薩心軟求了情,才将他放了出來,讓他以功抵過。今要是不管不顧,将眼前這姑娘拘了,呵,别說三百年了,這官帽都甭想戴了,直接打入畜生道,以後能不能成人,成神,端看自個造化了。
謝必安剛想說,你就消停消停吧。範無救手一揚,直接将生死簿拿了出來,頓時金字浮出:
“蕭箐,大啟殇帝第四女,天生癡傻,殇帝四十五年夏,因救人淹死于皇宮太液池内,終年十四歲……”
範無救擡起右手,一本正經掐着手指頭算了起來。
蕭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大驚失色:完蛋了,這下沒得跑了,這陰差肯定發現她不是原裝貨了。她擡起腳,悄悄往後挪,能挪一步是一步。
腳後跟突然踩到了人腳,蕭箐一轉頭,就看到謝必安擋在了她的退路上,笑得奸詐,中氣十足道:“哪來的孤魂野鬼,竟敢附身到陽壽已盡的人身上,王朝馬漢何在!将此人給本君拘了,帶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