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早不恢複,晚不恢複,偏偏這會兒恢複人身,也太糗了。蕭箐顧不得安撫巨蟒,她從廢墟堆中撿了兩件被黃土掩埋的男子衣物,着急忙慌套在身上,以免有礙觀瞻。
巨蟒望了蕭箐好幾眼,不能相信,明明呆萌呆萌的一條小蛇,怎麼就成人了?它還以為自己花了眼,使勁揉了兩下,确是貨真價實的人。它失望極了,原以為幫了族中小輩,心中正寬慰不已,卻不想幫的是人,那它族中那些被人類殺死的族親們要如何原諒它。
巨蟒氣得繞起尾巴,就要給蕭箐狠狠一下。
狐妖驚呼:“趕緊閃開!”
方才還慈眉善目的老者,這會竟兇神惡煞,蕭箐恢複人身後,聽不懂巨蟒的話,隻覺得巨蟒很憤怒,恨不得殺了她。狐妖話音剛落,她随即一個翻滾,方才所在之地,就成了一個深深的巨坑,蕭箐從未覺得離死亡這麼近過。
也不知人類如何得罪巨蟒,竟使得其對她下這般死手。
蕭箐求饒:“蟒伯伯,您大人大量,莫要與小輩計較。”
她恢複成人後,說不了蛇語,巨蟒自然是啥都沒聽懂,且不但不停,攻勢愈發兇殘,使得蕭箐左翻滾一下,右翻滾兩下,還不等從泥地上站起,人就已經被黃泥巴糊了一身。
巨蟒罵罵咧咧,罵的特别髒,蕭箐慶幸自己聽不懂,隻讨饒得笑着,畢竟方才蟒伯伯是那般的熱心腸,它隻是誤會她了,将她與那些殘害它同族的人類相提并論了。
狐妖道:“它這會發瘋,你也要跟着一起瘋麼?”
“那怎麼辦?”
蕭箐想哭,畢竟技不如人,能躲過蟒蛇好幾次甩尾,已經是很厲害的了好麼。
“瞧你那點出息!”狐妖嘲諷,“丫頭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還有靈珠了?”
對哦,靈珠!
靈珠蘊藏比之混天陣鑰匙還要多的靈氣,且靈珠的靈氣不會反噬。
這會兒其他鬼魂忙着從攝魂幡中逃命,顧不上其他,蕭箐再一次躲過蟒蛇的尾擊,運氣而下,将靈氣運至腳踝,瞅準空隙,一個跳躍,躍進攝魂幡中。
甫一進來,黑霧遮蔽,寒氣凜冽,鬼魂夾雜着吵鬧聲從身邊而過。
蕭箐攔住其中一個鬼魂,“敢問兄台,可知陰陽河在哪?”
那鬼魂瞅了蕭箐一眼,“這會兒都往外逃呢,你個女娃娃不逃命,去陰陽河幹嘛?”
蕭箐道:“找人。”
鬼魂道:“女娃娃說錯了吧,這攝魂幡内除了鬼魂,哪來的人?”
“哦兄台說得是,在下是要找一隻鬼。”蕭箐趕忙改口。
那鬼道:“别去了,攝魂幡外洩,陰陽河暴漲,那裡的鬼魂早被吸沒了,趕緊逃命去!”說完也不管蕭箐聽了沒聽,一溜煙的跑遠了。
蕭箐又問了好幾個鬼,不是嫌她礙事,就是不理她,急匆匆的。
蕭箐無法,便反其道而行之,往鬼來的方向走,越走鬼越少,且不知怎得,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靈台上的某處突然亮了,狐妖被那亮光差點晃瞎了眼。
“怎麼一回事?”狐妖問蕭箐。
蕭箐捂着腦袋,吸着氣,一頓一頓的疼。
“不知道啊,就是突然一下子成這樣了。”蕭箐艱難地前行,額頭上冒着虛汗。
狐妖閉上眼,還是感覺到蕭箐靈台處那道亮光的刺眼,那亮光好似活了一樣,一張一呼,好似與什麼交相輝映。
這種現象詭異極了。
狐妖有種不太妙的感覺。“若不然,咱們退吧。”他建議道。
蕭箐道:“我倒是想退,可一來,拿了人吳禹的靈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二來,你看看身後,還有退路可走麼?”
狐妖望了一眼蕭箐的背後,不知什麼時候,黑氣煞氣鋪滿,一點路也沒了,狐妖的神色凝重起來。
蕭箐笑道:“前輩莫擔憂,你不是說了嘛,靈珠有驅魔辟邪的功效。這黑氣再多,咱們也是不怕的。”
“說是這樣說,可若這黑氣不是普通的魔氣呢?”
嗯?蕭箐從狐妖的語氣中聽出了危險的意思。
不是普通的魔氣又是什麼樣的魔氣?
“都到這會了,前輩還賣關子?”蕭箐埋怨狐妖道。
狐妖神色凝重,望着被黑氣籠罩的一切,“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可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這個不用狐妖說,蕭箐也感覺到了,她的頭從沒跳的這麼疼過。
原以為有靈珠加持,邪魔歪道必然近身不了,随随便便在攝魂幡内來去自由,找到吳禹阿娘,幫其解脫入輪回,心安理得昧掉水靈珠。可沒想到,竟然遇到這加特林般的魔氣。
魔氣分三六九等,普通魔氣隻要靈氣充足,以靈氣為罡氣護體,魔氣半點入侵不了。但這種級别的魔氣,是集合當年九大鬼王中王的鬼氣煉制而成的魔氣,噬靈之力如天狗吞月,朝起夜襲。
攝魂幡乃當年魔頭戚子生的本命法器,在其身死魔滅後,成了無主之物,下落不明,輾轉萬年遺落九州之外,被洪福寺的慧覺撿到手。萬年過去,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攝魂幡雖還有八大邪器之名,卻已經沒了邪器的實力,否則也不會被一個九州外的假和尚使喚,這也是一些修者高人得知攝魂幡後,也不屑去搶奪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