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夏的臉就這麼清晰地映入眼底。
周圍陷入詭異的甯靜,池野的眼眶幾乎瞪到發幹發澀,良久過後他才緩慢擡起手,然後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清脆的聲音打破耳邊的寂靜,站在身旁的鶴桉淡淡開口:“想起來了?”
“昨晚你發酒瘋,抓着一個人就往上親,我在旁邊攔都攔不住,你說說你,喝個酒直接把自己腦子喝沒了?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你認識人家嗎就親?!”
鶴桉似乎真的被氣得不行,連連深呼吸了好幾次,環抱在一起的手指抓着手臂,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串紅色的指痕。
池野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雙目無神地注視着手機屏幕上被強行放大的那張臉。
即使畫面的像素算不上有多清楚,但憑借這個輪廓,池野能笃定自己絕對沒有認錯。
是林羨夏......
就是他的情敵林羨夏......
他居然和林羨夏親嘴了!!!
池野的手指輕輕顫抖着,手中的手機順勢滑落在柔軟的床鋪上,薄唇半啟,呼出的氣息一個勁兒發顫。
他一時之間無法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隻覺得太陽穴跳得猛烈,眼前發暈。
簡直,想去死。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見池野始終沒開口,隻保持着一副呆愣愣的模樣,鶴桉皺了皺眉,彎下腰伸出手指戳了幾下池野的額頭。
“我說,當時周圍有認識他的熟人,說這個人和我們正好是一個學校,要不我們到處打聽打聽,然後好好跟人家道個......”
“我認識他。”
突如其來的四個字直截了當堵回鶴桉沒說完的話,眼前的少年微微掀起眼簾,一臉詫異地盯着池野:“你說......什麼?”
池野總算回過神,崩潰似的哀嚎一聲,接着直挺挺倒回床上,生無可戀般回道。
“這是白木的現男友。”
“我就是被當成他的替身。”
簡短卻富含信息量的兩句話散落在空氣裡,不大的房間中再一次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鶴桉嘴唇顫栗着,露出一副三觀被震碎的表情。
然後也如池野那般,僵硬地吐出兩個字。
“我靠。”
不過鶴桉反應得很快:“那現在怎麼辦?昨天晚上看見你倆的......說不定也在這個學校!”
“嘶——”鶴桉糾結地撓着後腦勺,雙眉擰得幾乎能夾死蒼蠅,“都怪我都怪我,幹嘛沒事找事帶你去那家酒吧!”
池野翻了個身,拉起手邊的薄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雞肉卷,悶聲悶氣地開口:“我們又不知道當時會遇到這小子,純屬意外啊——”
“等等,不對。”
雞肉卷池野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看向鶴桉。
“他都和白木在一起了,那他為什麼不推開我??!”
剛才的視頻裡拍的清清楚楚,他和林羨夏接吻的時間不短也不長,自己一個喝醉了丢了理性不清醒的人這樣情有可原,難道林羨夏也喝酒了嗎?!
回想起之前自己看見林羨夏和白木如此親密的樣子,池野打死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轉頭就和自己親上了!
豈不是說明假如當事人不是自己的話,随便換了一個人也可以這樣??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林羨夏。”
“你這個大渣男!”
池野憤恨地磨了磨後槽牙,撲騰着從被子裡鑽出來後,迅速翻身下床。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皺皺巴巴的,兩隻腳落在地上時本能地踉跄一下。
鶴桉下意識想去撫,卻被池野巧妙地躲開,緊接着便見池野已經走到了門口,開始穿鞋。
“你去哪裡?”鶴桉問。
池野俯下身系鞋帶,漫不經心地回答:“換衣服,身上一大股酒味,難聞死了。”
話音随之落下,池野站起身,手握住門把輕輕扭轉,推開門走了出去。
“啪嗒”一聲悶響,屋子裡隻剩下那股濃郁的苦艾味。
回去換衣服?
鶴桉慢慢回過神,接着忍不住擡起手遮擋在鼻間。
信息素張牙舞爪的,真的不是去找人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