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若是隻感受青年手上的動作,當真是寵溺無比。
都朝宮沒有過多表示,隻是起了幾分玩心,情緒過去後便恢複了正常,收回手,語氣冷淡,“跟我回去。”
熟悉的死刑在即的既視感,楚逢期站起身,跟在青年身後離開了尋仙樓。
到了馬車旁,楚逢期低眉順眼地為都朝宮拉開簾子,動作間透着詭異的新嫁郎味道,青年看在眼裡,饒有趣味地勾起了唇。
楚逢期在他上去後放下了簾子,原以為自己要坐在外面,或者自己走回去,卻見裡面冷冷傳來一道聲音。
“上來。”
楚逢期動作微頓,片刻後,他掀起簾子擡腳上來,都朝宮坐在裡面,臉上的面具已經摘下,露出那張極為出挑的面容。
已是夜晚,馬車裡面隻點燃了一盞燈,青年的面容略顯得有些模糊,引人探究。
“你在此處發現了什麼?”
楚逢期并無隐瞞之意,便将事件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從身上拿出藏好的名單,一并交由了都朝宮。
“徐舟旦玉質金相,可以相信,我原本打算回去就禀告您,卻不曾想您提前找了過來。”
都朝宮的身份最适合做此事,若是他去做,需要時間鋪墊,到時候皇宮出了什麼意外,他便需要武力手段直接鎮壓。
原本的劇情線已經偏離,他不可掉以輕心。
都朝宮自然知曉這名單意味着什麼,指尖輕擊桌面,“不怪你說要替我出氣,原來在這裡等着我。”
“恐怕,你要做的不止于此吧。”
這名單在青年手裡,以他的手段和速度,不用等到會試,一個月内朝堂就會變天,彼時利用那批人直接将楚逢期扶上皇位,兵不血刃,被動局面也将大面積瓦解。
可這不是萬全之策。
他有辦法利用這些名單扭轉局面,這背後之人不用想都有應對之策,不然多年下的一盤大旗毀于一旦,聰明人不會做這種事。
“說吧,需要什麼?”
少年直接道,“銀子。”
“若是背後之人一家獨大,必定後台強硬,許是皇子中出現了自私奸惡之人,按照朝堂勢力分布,我傾向這個人是大皇子,其母族背景使然,這些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
“若是您拔除了他的勢力,必定會逼得他動兵篡位,即使所有人都扶持我上位,老皇帝不死便還有機會,包括今來到青樓的楚桉,他們野心勃勃,自然怕我們高他一頭,彼時先聯合起來對付我們,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也是都朝宮考慮的問題所在,所以知道楚逢期必定還有動作,此時除了武力,就沒有其它的途徑能夠自保了。
“自然,”都朝宮見他分析到此,便将自己這邊的信息給了少年,不知不覺,也開始交付了些許信任,“宮中大皇子已有動作,若是按他的進度,老皇帝活不過來年春天,我們這邊更占先機,若是動靜太大,隻怕老皇帝死得更快。”
“如今對我們最有利的局面便是互相他們幾個互相鉗制,争取時間。”楚逢期說,“我猜您要把消息放給四皇子和六皇子了,這把火燒的越旺越好。”
見都朝宮看他,楚逢期眸中滿是認真,清晰無比。
“如今楚桉還在慢慢蠶食那批私軍,細節問題需要您再去穩住他一段時間,給我七日,我便能将他們的轉移問題全部解決。”
“彼時您解決完名單上的人,便可直接起兵造反,無需擔心後顧之憂。”
不是他自大,若是沒有這個名單,他的戰線确實要拉得更長一些,有了自然就不用太着急金錢問題。
都朝宮水壩之事已經花了一半積蓄,後期掏錢放糧赈災,包括請人演戲圓私軍謊言,過關銀,養兵等等事件已經花去了不少。
這些人本身後期就要全部洗清,不壓榨一番,怎麼對得起被頂下去的真才實學之人?
都朝宮神色淡淡,似乎并未掀波瀾,可若是放在一般情況下,青年遇強更強的性子,肯定是要調戲或是嘲諷回去的,但不知為何,他此番顯得格外沉默。
馬車滾動的聲音很快停了下來,他們很快回到了府邸,見都朝宮要回書房,楚逢期輕聲叫住了他。
“九千歲,您有時間嗎?我想給您看看我的成品。”
他語氣放得低,又柔,嗓音幹淨,聽着又乖又惹人憐愛。
都朝宮轉過身,緩步走來,示意,“嗯,帶路吧。”
聽上去有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