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熙和晏錦薇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晏錦薇看着範子熙,範子熙看着阮淩。
範子熙聲音裡也充滿震驚:“你有刀?”
阮淩根本不理他,而是看着晏錦薇,咬牙切齒的神情堪稱恐怖,晏錦薇在他的注視下蔫蔫地低下了頭。
然而阮淩沒有過多停留,轉身加入了顔詩文和汪宗山的對局中。
孟憶有視力強化,他看到顔詩文微微挑了挑眉,從容地接受了阮淩的加入,一對二也隻是微微落于下風,差距并不明顯。
似乎沒有人管他。
也沒有人管夏知雨。
早在阮淩撲過去的時候,她便敏捷地躲開了。雖然沒有身體強化,但畢竟有時間差,此刻也不知道在哪個書架間。
系統提示範子熙和晏錦薇死亡時,阮淩動作一頓,立刻被顔詩文捕捉到,好在汪宗山堪堪攔下。
阮淩也隻頓了那一下,随後繼續加入兩人的對局。
孟憶已經明白了這三個人真搞出命案的邏輯:讓玩家在穿梭遊戲裡死亡,也能算在主線任務一的妖人殺中出局。
他唯一沒有想明白的是,阮淩怎麼沒事。
校規第一條可是“關心同學”,他都對晏錦薇痛下殺手了,還不違反規則嗎?而違反規則第一條可沒理由不觸發死亡條件。
不過他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夏知雨。
雖然他看不太出來,但看其他人的反應,尤其是阮淩的斷言,夏知雨應該是妖類無疑,他盡快解決她,就能更快結束主線一。
但是這要怎麼找?
書架間并不是多方便藏人的地方,然而再不方便也架不住數量足夠多,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說。
或者夏知雨其實沒有選擇書架之間。
孟憶眼神飄向圖書館的研修室。
夏知雨給人的感覺偏向智取類型,不知道她實際上在真正的戰鬥中表現如何。由于前一天晚上不管什麼身份的玩家都出寝逛了逛,孟憶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強化她知不知道。
他傾向于夏知雨不會純粹和他拼體力,一擊即中或許是她的戰鬥風格。
孟憶學着阮淩的樣子将自己的身份卡變換成刀的樣子,随意比劃了幾個以前學過的動作,感覺還不算生疏。
他猛地推開研修室的門,入眼是一片寂靜,似乎沒人來過。
然而牆角卻倒扣着一本攤開的、厚的得像是字典的書,書名是四個燙金大字:妖怪圖鑒。
雖然明知道此刻應該繃緊精神、全神貫注,但是孟憶還是不可避免地多看了它兩眼。
這樣一本書會攤在這裡說明了兩件事:第一,他手上的妖怪圖鑒也許并不是一個最正規的版本;第二,夏知雨果然在這間研修室裡。
就是這一瞬的晃神,便有一把刀抵上了他的脖頸,刀刃的寒意微微刺着他。
夏知雨果然是一擊即中的風格。
不過既然她沒有像那邊三個人一樣果斷,就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
孟憶鎮靜道:“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夏知雨也明白孟憶知道她不會直接殺他,輕輕“啧”了一聲,說出她的條件:“你去看看那本書,告訴我它和你手上那一本有什麼區别。以及,我要銷毀你的帳号卡。”
孟憶:“第一個,可以;第二個,不行。”
他輕聲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刀架在我脖子上就是控制了我吧。”
夏知雨當然不會這樣天真地認為,她也輕聲說,像是怕驚擾外面打架的三個人:“我知道三年前妖人殺的起源,你應該很需要這個吧?”
孟憶目光一閃。
他的确需要。
并且夏知雨知道,就說明并不是畢業了就沒人知道,隻是系統對至少是他和阮淩屏蔽了。
夏知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掐斷了孟憶其他的想法:“你不用想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做了一個支線任務,這個信息是任務獎勵。”
那還真沒辦法找别人。
同時,孟憶也注意到夏知雨的用詞。
“支線任務”。
他們日常做得最多的那幾個都是附加任務,在系統支持的八人群聊中,其他人也有說過任務,但都沒提到支線任務。
孟憶知道的正兒八經的支線任務,還是他和阮淩的植物園往事一、二。
不知道夏知雨的是什麼情況。
不過眼下他隻能先配合夏知雨。
這一步還不算太遭,他本來就想看一下那本書。他順着夏知雨的動作慢慢走到書旁邊,撿起來,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
正對着這一頁……是阮淩。
他聽見夏知雨也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看起來也毫不知情。
她也許是感覺到孟憶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我隻是把它從書架上打下去了,并沒有故意放。”
頁面排版得還算清晰,最上面是名稱,然後是一張四比三的照片,下面是簡要且學術的解讀,整體上對得起“圖鑒”二字。
這一面的名稱被塗掉了,底下解讀的文字中涉及名稱的部分也被塗成了一個個黑塊。
孟憶想再翻兩頁,卻被夏知雨的刀刃逼退:“就看一頁。”她又不是做慈善,沒必要讓孟憶看太多。
沒有成功,孟憶也不意外。他回憶道:“排版比較相近,這本會稍稍整齊一些;照片選得更好,更有針對性;整體文字風格更加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