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bb是什麼東東?
姜糖順他示意的方向低頭。
挨近下衣擺的地方,一張暖寶寶露了餡。
約莫是剛跑的一通,她沒注意時掉出來的。
更尴尬的是,買那會她特意挑印了可愛卡通的款式,好巧不巧,探出來那一角,印的一個熊貓撅起的屁股。
姜糖本能将毛衣往下一扯,藏住了“狐狸尾巴”就若無其事地眨巴眼睛,兩手抱着烤紅薯的紙杯子,但不敢吃了。
隻不動聲色朝車内觑了眼,發現他瞧着自己,她渲出個乖巧的笑容,立馬心虛地撇開,一會,又繼續往裡瞟。
就這麼進也不是走不也是地在冷風中罰站了一會,攥在手心的烤紅薯逐漸比她體溫還低,姜糖也沒等到裡頭那人的發落。
怪就怪那時是夜晚,站了一下午的腰又不争氣地陣陣刺痛,委屈終于在肚子發出咕噜聲的霎那到頂。
姜糖不再指望他會大發慈悲放自己進去,更不想多說話,幹脆背過身蹲下,低落地耷拉眉眼,把殘餘淺薄溫度的紅薯往嘴裡送。
酸痛的腰肌因姿勢改變得到放松,姜糖鼓腮咀嚼,透過常春藤的縫隙望着院區内,一邊暗罵此刻舒服待在暖氣裡的男人,一邊懊惱,早知道就裝作看不見那條信息,至少不用大冬天擱路邊吹西北風。
如果她挽留下來的這段婚姻以後這麼過,還不如順其自然離了算。
思緒越跑越遠,姜糖輕輕歎息,失望地揪着片葉子摩挲,也沒留神身後的車子什麼時候開了門。
“上車。”
頭頂飄下來一道不容置喙的聲音。
姜糖循聲仰頭,咀嚼的動作一頓,訝異他居然下車了。
沒忘他不近人情命她做選擇的那一句要麼要麼,姜糖很有骨氣地别過臉,回嗆,“不上,沒吃完。”
她蹲縮着身體,小小一隻,兩人本就快了三十厘米的身高差更顯,搭上那拗氣的架勢和語氣,在當時祁清淮的眼裡,就像一個蹲在貨架前,買不到喜愛的玩具就不肯走的小孩。
“上車。”他說第二遍。
“不上。”姜糖挪遠一步,硬犟。
靜靜看了她足足半分鐘,男人郁出口濁氣,彎腰,兩手穿過她腋下,直接把人拎起來,長腿一步邁到敞開的車門邊。
動作幹淨迅速,眼看就要把人塞進車,驚回神的姜糖哽着腔嗫嚅,“掉、掉,要掉了!”
祁清淮擰眉,不得不放下她。
雙腳踩着地,姜糖慌忙把剩半個的烤紅薯拿穩。
一垂眸,發現自己的毛衣被帶上去了些,裡面排排貼着的暖寶寶跟站軍姿似的。
也無所謂他多看見幾張,姜糖淡定整理好衣服,俨然受害者的姿态,就是不進去,回頭瞪身後的男人。
“給她一個一次性密封袋。”
男人擋在風口,不知對誰說。
“好的先生。”副駕駛的嚴辭守規矩,視線不亂看,聽到吩咐才看出去,“小太太,給。”
姜糖矮身往裡探,這才注意到,嚴辭也來了。
那剛才那一幕,他沒看見也聽見了……
姜糖窘得恨不得當場找條縫鑽一鑽。
她的小脾氣通常隻沖祁清淮使,極少為難旁的人。
遂硬着頭皮道了句謝謝,然後接過密封袋,裝好沒吃完的烤紅薯,意惚惚坐進車前,還記得往後盲踩一腳男人的皮鞋。
沒用多大力,單純表達不滿。
兩人坐上車,嚴辭很識趣地升起前後隔闆。
車上暖氣果然很足,沒幾分鐘身體就暖和起來。
姜糖等了一會,沒聽到他說話,再佯裝不下去,悄悄通過車窗觀察他,卻見他閉着眼,一而再都沒有睜眼的意思。
生怕驚醒他,姜糖把呼吸放細,慢慢轉過臉。
不比失真隐約的倒影,男人的五官直視時,給人的沖擊感更強,是褪去青澀,屬于成熟男人的硬朗俊色,以前在港區,她聽得最多誇贊女人美麗的形容是:靓爆鏡。
她第一次發現,靓爆鏡也能形容男人。
祁清淮照鏡子,鏡子真的不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連鎖爆嗎?
姜糖捏着密封袋的手指來回滑動,正放肆地欣賞起男人的美色,朦胧光影裡那雙眼睛驟不及防掃來。
像是一腳踩碎薄冰,被幽深的湖水吞沒,姜糖的後背一瞬僵直,逃命似地挪開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
暗夜中,男人閑散淡出一聲鼻息,“放心,我不贊成棍棒教育。”
隻能怪白日損耗的腦細胞太多和須臾前那撅屁股熊貓的暖寶寶給她打擊太大,姜糖不假思索秒反問,“打屁股麼?”
成年男女,黑燈瞎火,讨論打屁股,實在算不得清白。
話出口後,邊兒氣壓倏地低得人心慌。
關于這方面,學醫的接受程度比一般人高,可祁清淮身上的禁忌感太強,他就不像是會和那種俗塵欲望挂鈎的人,别說是讨論。
姜糖壓根不敢想他什麼表情,正尴尬想找補,男人交握的食指上下敲敲手背,先似笑非笑道,“那恐怕要掃了姜小姐的興緻,我沒有這種特殊的癖好。”
“我、我也沒有!”姜糖羞惱得雙頰飛紅,憤憤舉起手裡的東西要咬,好在及時想起烤紅薯被包了起來,她遲疑了會,沒話找話,“我可以吃完它嗎?”
“我有點低血糖,為了見你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她一口一個為你,再不通情達理就是他的不是。
男人依舊打着拍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姜糖也來情緒了,鞋跟一蹬地,後背陷入太空椅,嗲聲嗔怨,“我都說了不上車,是你非要強迫我的,上了又讓我挨餓。”
她越說越可憐,“天底下哪個老公和你一樣?我腰都快站斷了,你這哪裡是給我撐腰,你這是虐待,我要告訴我媽媽。”
别的拿捏不到,但姜糖知道提她媽媽肯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