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哪裡想到元晟下手如此之狠,沒幾下後背衣衫破損,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一片。
孟二扛不住,哀嚎着求饒道:“小侯爺饒命,再打下去,小的就被打死了。”
元晟眼見對方有松口的迹象,怎會停手。
孟二疼得縮倒在地,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他是真怕了。怕,元晟當真将自己打死了。可他又怕夫人,簡直騎虎難下。
深思熟慮後,孟二氣息奄奄道:“我說,說,别再打了。”
元晟聞聲停了手,孟二虛弱道:“夫人,她,不準,不準小的說,小侯爺,若想知道人在哪裡,還是去問夫人吧,莫要難為小的了。”
元晟的雙手用力扯着馬鞭發洩,竟然真的是母親所為。
元晟扔下馬鞭,準備去向母親問個明白。
孟二卻揪住他的衣擺,求道:“小侯爺,求你大發慈悲,千萬不要說是小的說的,不然夫人亦饒不了小的。”
元晟一腳踢開孟二,蔑視道:“你有什麼資格求我。”大步邁過孟二的身子,出了房舍。
元晟直奔母親院中。
房内守夜的侍女張口欲要通報,被元晟無聲揮退。
雖到夜半子時,但房内燭火仍亮着。
元晟方想叩門,隐隐傳出父親母親的談話之聲。
“晟兒,與蘭公主的婚事,陛下為何遲遲不下旨?”元金氏躺在床榻内側,翻身向外。
外側躺着的人,正是元晟之父元默。
元默富态肥碩,眯着眼睛懶散中帶着不滿回道:“晟兒,真是糊塗,那種女人怎能要,即便是公主又如何。一個敵國公主,說不定就是細作。這種燙手山芋,竟也敢接。”
元金氏面色一驚,她一向看重門第。自從蘭凝霜這個公主住進侯府,她認為在京城的貴婦圈内的面子是頭一份。哪曾想,自家夫君竟如此說。
元金氏越想越怕,憂心忡忡道:“可人都住進府裡了,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樁婚事不是遲早之事。”
元默亦是無可奈何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晟兒隻能認下這門婚事了。”
元金氏挪到元默身邊,小心問道:“妾身聽聞,陛下龍體欠安,許久都不臨朝了。”
元默攬住元金氏瘦弱的肩頭,“陛下哪是病了,早有風聲傳出,陛下是微服出巡。聖駕回宮後,恐怕朝中局勢會有動蕩。”
元金氏對于政事不太上心,不等她出聲。元默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那個瑩丫頭,找到了沒?”
元晟在外聽到此句,不由心神一緊。不知母親會對父親說什麼,但願母親說實話。悄無聲息得到江婉瑩的消息,也不必與母親起争執。
元金氏亦怕日後得知真相,侯爺也不與她夫妻一條心。思來想去,如是道:“人是找到了,不過她不願回府,更不願嫁與晟兒為妾,妾身命人放了她自由。”
元默聽後,有些急赤白臉道:“放她自由?夫人怎能自作主張。明日快派人,将她尋回來,她對元家還有用處。”
元金氏不屑道:“她能有什麼用處?”
這麼多年,元默對府裡内院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并非一無所知,隻是沒必要為此與夫人争吵。
元默耐着性子,解釋道:“江家雖然沒落了,可江正昔日剛正不阿的名聲仍存。晟兒既然避免不了娶那個公主,待陛下回京,為夫請旨,讓陛下親自擡江家那丫頭做平妻。這京城誰不說一聲,元家重情重義信守承諾。陛下,定也會對老夫另眼相看。為夫在刑部侍郎這個位置十幾載了,晟兒又打了勝仗,這空懸的刑部尚書之位,也該為夫做一做了。”
元金氏神情不自然,亦有些後悔。不想侯爺竟有此打算,若是她一早知曉絕不會如此對待江婉瑩。
人今日方被賣進青樓,她可聽說過不會立馬接客。青樓的老鸨調教一些時日,才會讓人接客。明日,她便派陳家母子去,神不知不覺将人贖回來。
元金氏信誓旦旦道:“侯爺放心,明日妾身便派人将瑩丫頭接,呃,是尋回來。”
元默困意上頭,打了哈欠道:“好,夫人費心了,夜深了,快歇着吧!”扭頭将床榻邊的燈盞吹滅。
屋内立時一黑,元晟輕手輕腳後退離開。既然母親有意接回江婉瑩,他也沒必要進去叨擾。
明日他暗中盯着陳家母子,親自将江婉瑩接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