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賽之前,謝未雨都在賀星樓租的練習室練習。
A市娛樂業發達,租賃練習室更是遍地是。
練習室位于市中心,也有一些小火的地下偶像在這邊出沒,經常有粉絲蹲點。
主唱在隊友眼裡完全瀕死後想開了熱愛生活。
但好像想得太開了,我行我素,一點兒也不在乎網上的惡評。
幾個人練歌中途出去透氣買點吃的,賀星樓一不留神,謝未雨就被粉絲圍住了。
左手吊着的青年每天都穿病号服,一開始賀星樓還以為是穿脫方便,後來才知道他根本沒有什麼衣服。
他尋死那天從酒店退房,行李連箱子都扔了,褲子還是做手術剩下的,清洗後還殘留着小腿被剪開的痕迹。
破破爛爛,居然也不難看,還挺貼合他散漫的氣質。
鼓手周賜勾着賀星樓的肩,“這什麼待遇啊,我們組了兩年了,岑末雨一來我才有玩樂隊很招人喜歡的感覺呢。”
樂隊的成員知道賀星樓的底細,趁謝未雨被包圍,低聲問:“你覺得他說的追賀京來是真的嗎?”
提到這事賀星樓就一臉菜色。
也不止一個人這麼問了。
賀家小輩有自己的單獨的群聊,恨不得也進入音綜做個後勤,好看看膽大包天的岑末雨是不是真的癡心妄想。
“不知道。”賀星樓推開周賜,“主唱隻要不影響發揮就好,感情随意。”
周賜:“那你希望他是你堂嫂還是嬸……打人不打臉啊。”
被粉絲包圍的謝未雨越過人群喊他,“周賜,我忘記買串了,你幫我買一串。”
這一片大廈林立,街道并不寬敞,小店鋪面也多。
明天是他們的複活賽直播,打算今晚再加練兩個小時。
還是個傷患的謝未雨每天吃得不多,但飲食結構奇奇怪怪。
不愛吃主食,也不愛吃素,就愛吃任何串在一起的東西,不知道飯粒串在一起他吃不吃。
賀星樓也是None的粉絲,一度懷疑岑末雨為愛複仇打算一條路走到黑,模仿偶像謝未雨到走火入魔。
連習慣也要模仿,全面踐行黑紅也是紅的鐵律。
他沒有把謝未雨追愛賀京來的話當真,網友們也不信。
連賀京來本人都沒有放在心上,他為了柏文信的綜藝要騰出不少時間,行程更緊湊了。
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賀英朗手術失敗,專門國外請了專家會診,希望喚醒對方。
至于賀英朗的未婚夫,整個賀家都極為關注,包括那句「如果我要追的是賀京來」.
賀京來還是None隊長的時候追求者就不少。
不過那個時期大家默認他和主唱隐秘熱戀,再不識趣的人也會被謝未雨直接推開,一句不許靠近我的樊哥就夠cp粉吃好幾年的了。
謝未雨死後,賀老太太也邀請過不少名媛千金,也有少爺公子哥來賀家開派對。
即便有人仰慕賀京來,也不敢靠近,膽大的早就成了前車之鑒。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牌坊成精的人,或許賀京來會成為票選第一。
複活賽前一晚,柏文信邀請賀京吃飯,理由是洽談直播綜藝的場地問題。
None四個人,成家的隻有柏文信。
他們來自同一個海濱城市,人生的三十歲又過了一半,各自散落在天各一方,粉絲想的重聚都要排除萬難。
時間、地點都是檔期,最難調整的就是賀京來。
這家西餐廳開了很多年,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賀京來的生日,是謝未雨選的。
他說要最貴的地方,才配得上他珍貴的樊哥,也花了很多錢買下那年最貴的手表,在江敦震驚的眼神下送給賀京來。
這塊表還戴在賀京來的手腕上。
他不分場合更換手表,似乎在每個場合都在思念逝去的那個人。
“最近身體怎麼樣?”
柏文信沒有上來就聊工作,這次的節目他們是在電話裡達成的,他也有很多年沒見到賀京來了。
港市飛到A市最多三個小時,謝未雨死後,他們也沒有見面的絕佳理由。
“還好,”賀京來沒有什麼食欲,“你說場地怎麼了?我記得已經裝修完成了。”
柏文信笑了笑,“這個不重要,你的私人島嶼都讓出來了,我一定會把節目辦好的。”
“想和你聊一些私人問題。”
“寒暄什麼?最近的傳聞?”賀京來也會上網,中午一起打高爾夫的合作方還問過,說代替女兒問問京來先生有沒有看求愛宣言。
求愛宣言。
賀氏集團沒人敢播,但公交車上、輕軌上的一些媒體到點就重播新聞。
标題大膽到誰看了都會冒出一句:這是可以播的嗎?
「新銳樂隊With主唱放話追求賀氏集團總裁」「其真實身份是賀氏四代孫賀英朗未婚夫」這都算保守的。
「侄子植物人醒來無望,侄媳婦不甘寂寞上位小叔」這算炸裂系列,連賀京來的秘書看晨間報紙娛樂版塊都下意識躲開老闆,當事人面無表情看完,也沒有說要把報紙燒了。
柏文信:“那還能是什麼,節目組每天讨論熱火朝天,現在廣告位都滿了,還有投資商想要擠進來。”
面前的菜和當年一樣,柏文信能猜到賀京來在思念誰,但還是把他拉回了現實,“你答應做導師,也是要和學員同吃同住的。”
賀京來眼神落在餐上,似乎還沉溺在過去,“我住哪裡也由不得我?”
柏文信:“你當初簽合約的全部授權,節目組策劃方面為了安排沖突,連選手住宿都是給注冊會員發的意向問卷。”
他也不知道具體的安排,打了補丁,“或許會把你和With的成員安排在一起。”
“你介意也要做做樣子,鏡頭外再回自己島上的套房住。”
柏文信也有顧慮,顯得小心翼翼,賀京來搖頭,“你們都想多了。”
“我沒有多想,戚姐倒是很喜歡岑末雨,”柏文信頓了頓,“那天聽了with的演出音頻,她是真的把岑末雨認成小謝了。”
這些年謝未雨的模仿者很多,柏文信也很感慨,“岑末雨的确是最像的。”
賀京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微蹙,“隻有皮囊像才惹人厭惡。”
柏文信聽戚媛提起過賀家的聯姻,又和本人确認:“那岑末雨是你侄子的未婚夫也是真的?”
賀京來這些年習慣冷臉,氛圍燈下顯得陰冷又英俊,搖頭說:“雙方都不願意。”
很平淡的反應,柏文信卻莫名心驚。
他一直很擔心賀京來的狀态,即便他是賀家人,也不是在港島長大的。
港島對柏文信來說全然陌生,小謝死後他旅遊也不敢選這個目的地,怕觸景生情。
那賀京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