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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直面(ひため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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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那天,大家暢飲着從薩摩運來的葡萄酒,不談國事,把酒言歡,聊得十分暢快,唯有小西行長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樣。雖說他也和大家有說有笑,但出于禮貌的附和與發自内心的歡喜并不一樣。

小西行長是個非常專業的商人,一般人難以察覺其中的差異……除了與他交心的那幾位。

“聽聞宇喜多中納言近日在府中設宴,其間親自登台表演能劇,中途不知怎的,面具滑落了下來,但由于中納言大人那時入戲太深,所有觀者皆感歎即便面具剝落,中納言大人直面的神情也依舊是楊貴妃本尊。錯過如此驚為天人的演出實乃一大憾事啊。”

那時因身體抱恙而謝絕邀請的吉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主動提起了那日的趣事。

“是啊,簡直把《長恨歌》中那位風姿卓絕的貴妃演活了。”

三成提議大家一起敬秀家這位能劇大師一杯,而秀家也對着星空舉起酒杯,“敬楊貴妃。敬白樂天。”

他與諸位友人滿飲一杯,随後感歎道:

“若不是白樂天的《長恨歌》,這位貴妃或許被當成蠱惑君王的紅顔禍水吧。就像昔日人們将纣王的過失歸咎于妲己一樣。正因為這首長恨歌,人們才會記住那段纏綿悱恻,遺恨千年的愛情。每每出演,都不禁對貴妃感到痛惜。她與唐明皇情深意切,卻因戰亂被無辜牽連,含恨而終,與心愛之人天人永隔……”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喝酒陪笑的小西行長竟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唐明皇大楊貴妃三十多歲,貴妃真的會愛他愛到情深意切?唐明皇貪戀楊玉環的美色,不惜強奪兒子的愛妻……這段所謂的愛情由不義之事而起,此等背德之事……本就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秀家陷入了沉默,他注視着自己曾經的太傅,眼神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

他賭氣一般将酒壺裡的葡萄酒倒滿整杯,一口氣飲完,然後又悶聲給自己灌了好幾杯,直到小西按住了他的手。

秀家瞪了他一眼,委屈又格外倔強地反駁道:“這世間的愛情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若是心之所向,不會因為年齡差異或者是否背德就能有所改變。他們的愛情之所以變成悲劇并非是因為背德,而是因為唐明皇有負于貴妃……在她最需要君王保護的時候,君王抛棄了她,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尚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失态的秀家驟然起身,借着酒勁說道:“我若是那位君王,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淪落到那樣的境地,更不會在心愛之人身陷囫囵之時棄他而去!”

或許是酒勁太大,氣血上頭,說着瘋言瘋語的秀家隻覺眼前一陣恍惚,往前栽了下去,剛剛還在跟他鬥嘴的小西行長起身将他穩穩托住,

“宇喜多中納言似乎有些不勝酒力,我送他回去。”

小西行長扶着曾經的少主,無奈地向幾位友人道别。這畢竟不是秀家第一次飲酒,幾位友人對他的酒量還是有些了解的。但誰也沒有點破……

大門前,秀家靠在小西行長身上,扯着他的長袖往前走,嘴裡依舊不知咕哝着什麼。

”我會保護好……心愛的人。“

“少主,下次可不能如此失态了。”

“這不是酒後瘋語……九郎,我現在清醒得很。”

小西假裝沒有聽見他說的話,隻是像出于習慣一般,默不作聲地給他披上了一件外褂。

好好的茶會變成了貴妃醉酒,就算是再遲鈍也不難看出秀家今日的狀态有些不對勁了。

“佐吉此番隻邀我們幾個…莫不是已經知道會變成這樣?”

大谷吉繼想伸手去倒杯葡萄酒,被三成以吉繼還在養病為由迅速挪開了酒壺,并一語雙關地調侃道:

“紀之介(大谷吉繼曾經的小名)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吉繼的眼角揚起一絲淺笑,

“彼此彼此,佐吉能想到為他們專門組織這次茶會,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隻是隐隐感覺秀家和行長有些心事,卻沒想到…………”

沒想到兩人之間的心結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紀之介又是何時察覺到的?”

“秀家為行長的事心急如焚,四處奔走的時候。”吉繼看着三成,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比起某個直接跪到太閣面前去求情的傻瓜……秀家已經很克制了。”

“吉繼……”

三成想要反駁,誰知左近又開始以叙述的語氣火上澆油……

“是啊,結果那天剛剛在太閣面前為某人求了情,轉頭就回來把那人的琴燒了……”

吉繼愣了一下,但又好像不是那麼驚訝。

“原來真的已經走到那一步了嗎……”

被說中心事的三成臉頰微紅,卻沒有否認。

“難怪今日的茶會沒見你用平日裡最喜歡的茶碗泡茶,這從薩摩運來的酒……莫不是曹太郎送的?”

三成臉上變得更燙了,但并非是因為酒。左近非常專業地憋住了笑容,忍住沒說出最近茶室裡丢了茶碗的事。吉繼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依舊心照不宣地選擇不當場點破。

原來……遠遠不止這一步啊。

曹丕不知道他們在茶會上都談了些什麼,以至于茶會結束的時候,三成的臉紅得比喝燒酢的那次還厲害。

“怎麼了?“

再過不久,他就要和小西行長一同出發去朝鮮……現在他每天琢磨的都是如何借刀殺人的事,其中不乏一些三成最為讨厭的手段。對于這些……他并不想讓三成知道太多細節。

三成也默契地沒有多問,隻是用那雙蒙着醉意的眼睛注視着他,良久才打破了沉默。

“答應我,不管能不能滅掉鳥居元忠的部隊……你都一定會回來。“

“如果你哪天成了總大将,千萬不能對着身邊的人說這種話。這會讓人感覺你沒有勝算。”

曹丕擡手替他梳落了頭發上的雪花,落雪掉進了三成的領口裡,他下意識想要把雪花撈出來,沒想到三成先一步環住了他的脖子。兩人的鼻尖湊得很近,借着酒意,那人索性消除了最後的距離。

“你的傷還沒恢複,剛才又飲了酒。“

嘴上這麼說,曹丕卻還是托住他的後背,鎖住了他的退路。他的心跳很沉……察覺到這點的三成似乎在懷裡低笑了一聲,順手解開了曹丕的發帶,烏黑的長發垂落在他的鎖骨上,與銅色的發絲交織在一起。

”不動到傷口就好。“

别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1597年初,豐臣秀吉出動二十多萬大軍,水陸并進再度入侵朝鮮。此番遠征,德川家康的心腹忠臣鳥居元忠也帶領第三軍前往朝鮮。暗中與之随行的,還有伊賀忍者的頭目,服部正成之子——服部半藏正重。

“此行必是有去無回。我已與主公把酒訣别。半藏啊……若我軍遭遇不測,不必保全我。請務必……為主公帶回石田治部、小西攝津守等人勾結大明與朝鮮,通敵叛國的證據,若能用老夫一命,換這些人身敗名裂,老夫雖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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