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立即放下心來。

她奶奶去年開始旁敲側擊地問她有沒有中意的男生，這題還沒解決呢，今年又變着法地催着她相親。

總之隻要她搪塞過去，聽人家說什麼都嗯嗯兩句哄人開心，實際上她不找對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老人家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嘴上會多啰嗦兩句而已。

“你不給點答案？”遊佳對着她挑了下眉。

程漾擺了下手：“你随便說吧，奶奶她就無聊了想找個人說說話。你能和她說越多她越高興。”

“真的？那我到時候可就胡言亂語了。”

程漾點了下頭。

就這麼點事，再怎麼說能說到哪去。

進了簽售會大廳，遊佳碰到了舊友，過去打招呼。

程漾自己在裡面逛，其餘的幾個作者她也不認識，隻得站在李雲霁這邊的區域看看。

附近的攤位上有他的書，她随手拿了一本，習慣性地看簡介和書末尾的後記。

李雲霁寫書的風格比較固定，大緻不脫離玄幻懸疑這塊，不過最近大火的一本卻反常地增添了男女主的感情線。

也因為這一點，編輯特意問了原因，後記裡李雲霁隻留了一句話作為解答。

【男女主沒有原型，但能讓我做出這樣的改變大抵都要歸功于十九吧】

兩個字看着有點熟悉，不過程漾一時間沒記起來，但網上因為李雲霁這一段不明不白的話，猜測頗多。

有人說十九是女生，是他的初戀女友，也有人說可能就是朋友，至交知己而已。

更說不定還是他自己，隻是是十九歲的李雲霁，和過去的自己對話罷了。

不過無論怎麼說，兩個數字隻是一個代稱，沒人知道是真是假，更不用說男女性别。而李雲霁也隻在這提了一句，後面再無相關消息流出。

程漾站着看了一會兒書的内容，頭一回接觸玄幻小說，沒想到開篇就看了入迷，等到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看了十幾章，幫着沖銷量，她付款買了書。

負責的工作人員打包好給她遞過來，程漾把袋子一拎，正打算給遊佳打個電話問人在哪。結果翻開包，手機先被人拿了。

？

程漾順着那隻細白的手看過去，曲初微拿着她的手機，漂亮的眉眼冷意橫生：“早上讓你跑了，現在碰到了不打算找個地方叙叙舊？”

看到是老熟人，不是膽大包天的扒手，程漾放下心來，噢了一聲，指了下門外，又提醒她：“這裡有監控。”

曲初微皺了下眉：“你想去外面談？”

程漾答：“不是。”

“外面那有派出所，你拿我手機了，麻煩還一下。”

曲初微：“……”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曲初微把手機塞她包裡，擋住唯一的去路，免得她跑了，畢竟人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程漾自動把她這句話歸為誇贊，接了過來禮尚往來回應：“你也是。”

曲初微沒搭理這句，直接道：“去對面咖啡店。”

曲大小姐向來不是和人商量，開口隻是通知。

不過自知該做個了斷，程漾點頭跟着她過去。出門之前給遊佳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去别的地方看看，讓她不用找自己。

幾分鐘後，兩人坐在咖啡店。

面前各自擺了一杯美式，對面沒開口，程漾就一股腦地往咖啡裡加糖。

在她加了兩小包還沒嘗出甜味時，曲初微直接幫她重新點了一杯，換成了奶味更重的摩卡。

“謝謝。”程漾主動接了過來。

見人總算有點想要聊天的意思了，曲初微邊攪拌咖啡邊淡定地問：“你應該知道吧？下個月學校會舉辦口譯大賽。”

不用明說，程漾也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學校。

A市外國語大學每隔兩年舉行一次口譯筆譯大賽，口譯裡邊分同傳、交傳兩種，同聲傳譯算是最難的一種，單凡拿了獎的後面學校有翻譯外派的名額都是直接推薦。

三年前程漾和曲初微就是争奪這項冠軍的對手。

後來程漾退學了，本以為曲初微會拿到機會過去，但沒想到這位大小姐直接不要了，名額就順位給了第三名。

“你也去參加。”曲初微這句話一出口，程漾抿了的一口咖啡差點嗆住了喉嚨。

您是不是記性有點不好？

她咳嗽了兩聲忍不住提醒人：“我都退學兩年了，别說比賽了，學校大門都忘了在哪了。”

曲初微立即看過去，眼神明亮直白：“所以為什麼退學？”

原來是在這等她呢。

程漾瞬間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曲初微今天不是來找她下挑戰書的，隻是想問個明白。

但說不定是來強迫她去參加，她還真會去。

隻是這件事，程漾想了下，笑着回答：“這不是要賺錢養家嘛。”

曲初微不吃她這一套，依舊強硬地問：“憑你當時的能力，在沈老師身邊跟着學習三年，畢業後的資源和學識哪樣不夠你出來賺大錢？”

程漾還想說點什麼，但曲初微沒給她機會，直戳人心窩：“知道沈老師後面因為你的事都沒再收過學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