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人當真是有趣,前世時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牧塵燃身上帶有些幹糧,林白均話落下的一刻,牧塵燃便将手放在了腰間,将腰間的布囊扯下,丢給了林白均。
随後便随意找了棵樹席地而坐,歇息着。
“欽州城的玉花餅。”
林白均接住後,就坐在牧塵燃的不遠處,一點也不客氣的将其拆開,白花花的餅,聞着便香甜。
林白均拿一個後便遞給了牧塵燃。
牧塵燃:“都給你了。”
林白均眼裡帶着一抹欣喜:“謝謝牧少主,我方才其實也是随口一說的,沒想到牧少主還真的帶的有。”林白均一邊吃一邊抱怨着,“我也是真的餓了,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那些野果看着就不好吃,都快要餓死我了。”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個呢,我師父他也很喜歡,說這玉花餅上有故人的味道,每每吃起,都會想到那位故人。”
“不過我每次問師父的時候,師父他都不肯說,說我還是個孩子,不懂得這些。”
雖牧塵燃看去與林白均差不多大,可他的腦子思想卻有三十多歲。
在牧塵燃眼裡,林白均其實就跟個孩子一樣。不過,他也還是個孩子,還是位翩翩少年郎。
牧塵燃:“你沒去過欽州城?”
林白均搖頭:“沒有去過,師父他不讓我去欽州城。”
牧塵燃心中疑惑:“為何?”
林白均可惜道:“我師父給我算過命,說我命裡有一劫,而那劫,就在欽州城。倘若我一但踏入欽州城,便必死無疑,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不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沒有什麼可信度啊。”
牧塵燃也隻是淡然一笑:“可有的時候,這些東西還是要信的。林兄此生最好還是不要踏入欽州城的為好,以免真的在欽州城失了性命。”
林白均依舊是不信,傲然道:“既然欽州城有我的劫,那我便更要去了。”
牧塵燃沒有再回應林白均,打起了坐。
林白均望了望空中耀眼的太陽,單手撐着地面站起了身子,走到牧塵燃的面前,雙臂抱劍的看着。
“牧少主還真是刻苦,就這麼一點的時辰都用來穩住修為。”
林白均也是閑得無聊,一直在來回踱步着,走累了就坐在一邊,拿手中的劍敲打着地面。
劍聲顫顫,林白均感受到後,便拍了拍劍柄,安撫着:“委屈你了,委屈你了。想哭就哭吧。”
最後兩個字落下的那一刻,劍立馬便停止住了顫抖。
林白均也是沒想到,将劍立在自己身前看了起來,摸了摸劍身,挑逗着自己的這把劍:“小元啊小元,原來你還愛哭呢?”
劍:“……”一動不動,散去了一身光輝。
林白均,摸了摸,将劍插回了劍鞘,放在腿上。
對比起牧塵燃的努力,林白均還是更喜歡偷懶。
“牧少主修為這麼高還這麼的努力修行,想必那些弟子都以牧少主引以為傲吧。”
林白均這一路上都愛不停的唠叨唠叨,就沒有停下過。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人,更是忍不住張嘴開始說了起來。
“牧少主你說,長老他們現在是不是還在外面看着我們的一舉一動,是都看着呢?還是隻看一人。說來也是奇怪,這萬劍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劍,甚至還有靈識,竟還會自己挑選主人,也會反抗,就像我的小元一樣。”林白均說完之時還摸了摸這把劍。
“不過再難拿又如何?還不是被我拿到手了。”
“這萬劍山也還真是無趣,除了劍就是劍,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的稀奇玩意兒,牧少主若是要說這山川河流的話,我看還是不必了。倒不如來一頓吃的痛快,等回行雲宗後,我定是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美酒佳肴都要來些,不醉不下桌。”
“改日待我劍法學成,我定是要去一番欽州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劫,又是什麼東西會讓我連命都丢在那裡。”
林白均說了那麼多也不覺得口渴,也不覺得累,自顧自的說着,一說就是一個午後。
牧塵燃的這個時間踩的倒是剛剛好,天才剛黑。
“既然牧少主已經醒了,那就一起出發前去找夜影吧。”林白均說着站起了身子,勾下腰對牧塵燃伸出了手。
牧塵燃也沒有顧慮,抓住林白均的手,順着一個慣性站起了身子。
天空昏暗,很難看清眼前的景物。
林白均閉了閉眼,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總是有股怪怪的感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亦或者是這輪明月太暗沉了。
牧塵燃擡手便要施法。
林白均伸手一把拉住:“牧少主這是要做什麼?”
牧塵燃手中的靈力并沒有就此消散:“尋劍。”
林白均松了手,兩人同行。
林白均:“牧少主的這個法子真的有用嗎?這夜影劍可不是一般的難找,就算是找到了,牧少主恐怕也很難将此劍化為己用。”
林白均說完後又覺得不對勁,繼而道:“我不是說牧少主修為低,而是這夜影劍太高強了,強到……隻有像冷珩仙尊的那樣的高者才能驅使,使出其劍的威力。”
牧塵燃呲笑道:“不試試,怎麼能知道此劍不能為我所有?”
牧塵燃說的确實是不錯,不試又怎知呢?還真是夠倔強的。
林白均抱着劍跟着。
在外看着的長老們也沒想到這兩人會走到一塊,有些意外。
林白均這一路上,好似都有說不完的話,一句接着一句,說個沒完沒了。
“……”
說久了,林白均也知道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不由得側頭看向牧塵燃,眼裡帶着一絲疑惑:“牧少主不煩嗎?”
牧塵燃反問:“煩什麼?”
這一路上林白均無論在說什麼,牧塵燃都有在聽,不過就是回應比較敷衍。
林白均也能感受的到,牧塵燃是真的沒有煩他。若是身旁的人,是他的那些師兄弟恐怕早就煩了。
林白均:“煩我話多,吵啊。”
牧塵燃:“你很有趣,不吵。”
“我,很有趣?”林白均眨了眨眼睛,實在是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答複,“牧少主覺得我有趣,我倒是覺得牧少主更有趣。”
“話說,牧少主四年前是真的離開了玉華山嗎?路上,是不是遇到了冷珩仙尊?我聽我師父說,三年前冷珩仙尊救下了一個走火入魔的修士,那人,是不是就是牧少主?”
林白均一下子問出了好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還是問本人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牧塵燃:“看來林兄對我的事很好奇。”
林白均笑了笑,連忙道:“要是牧少主覺得為難,那就不說了。我隻是一時好奇想知道,其實也沒那麼想知道的。”
牧塵燃并未覺得這有什麼,繼而回應着:“當年我并沒有想過要下山,隻想在玉華山好好當我衣食無憂的少主身份。我那時很煩人,很喜歡煩着謝長老。之後呢,他嫌我煩,于是便給了我一套劍法,讓我下山去闖蕩闖蕩。卻不想那本劍法殘缺不全,導緻我差點走火入魔,性命不保,之後便被冷珩仙尊救下了。”
林白均:“牧少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後面會有很多的好事等着牧少主。”
牧塵燃:“謝謝。”
林白均打趣道:“牧少主客氣了,說不準日後牧少主還會娶個花容月貌的仙子回山門呢。”
若是真能如林白均所言的這般,牧塵燃說不準還真能得償所願,隻不過娶的,不一定會是仙子。
林白均:“我還聽我師父說過,牧尊主他……”說到此處,林白均便在觀察着牧塵燃的神情變化,好及時止損,“似乎不是很想牧少主離開玉華山,四年前牧少主離開的時候,牧尊主甚至派了無數人馬去尋牧少主,可卻怎麼也沒找到。牧少主應該知道此事吧?”
牧塵燃:“知道。”
如果四年前,牧塵燃沒有離開玉華山,沒有遇到冷珩。說不定現在,牧塵燃還是個什麼都不會,身上沒有修為傍身,隻會屁颠屁颠跟在謝奉玉身後拍馬屁的無用少主。
林白均:“那牧少主為何不回去,反倒是在外躲着?是出了什麼事嗎?還是說,牧少主遇到了一位心悅之人,不回去了?”
說到此處,牧塵燃的腦海裡總是會浮現起當時初遇冷珩時的景象,眼裡亦是盛滿着愛慕:“可以這麼說。”
“那……”林白均小心打聽着,“那人是誰啊?”
牧塵燃哼笑一聲:“秘密。”
這一找便是好幾個時辰,林白均望了望天上明月的方位,想來已是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