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一刻,紅訣手心金光閃爍,他奮力掙脫鬼舞辻無慘的吞噬,重力驅使之下,他和鬼舞辻無慘已經半步落入無限城的區域。
繁華的無限城深不見底,無限城的中央處,端坐在席上的鳴女已經将手放置琴弦之上,靜待他們完全落入的瞬間。
一切像是按了暫停鍵,紅訣能感受到來自上方锖兔和義勇的怒吼,感受到背後鬼舞辻無慘的勢在必得,感受到心底馬爾巴士的着急。
以及上方正一點點将要合上的紙門。
要做點什麼。
紅發少年眼睛瞪大,恢複的視覺捕捉着周圍的一切,腦袋快速思考,他眼珠一轉,視線鎖定了下方的琵琶女。
手心一直攥着的日輪刀碎片在此刻彰顯着十足的存在感,隻是一瞬間,紅訣就有了決斷。他将全身上下所有魔神之力傾注到碎片之上,猛地一腳踩在鬼舞辻無慘的身上,像一枚炮彈一樣從高處襲向鳴女。
充當助力踏闆的鬼舞辻無慘被踹得往上移動,察覺到無慘還沒完全進入無限城,鳴女的動作一頓,随後便感到頭頂上強烈的殺氣。
她仰頭一看,飛揚的發絲中,她看清了殺氣的來源。
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他手裡的碎片散發着耀眼的金光,眼神冷靜地看着自己。
動起來。
強烈的殺氣中,鳴女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身子,她想要撥動琴弦,但卻無法動彈。
高空的鬼舞辻無慘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他沒想到紅訣會選擇主動跳入無限城去殺鳴女。
铛地一聲,他頭頂上方,锖兔和義勇的刀牢牢卡住即将關閉的紙門,肉色頭發和深藍色頭發的兩名少年死死卡住紙門,他們的刀刃之上還有紅訣日輪刀的碎片。
不知道什麼時候撿到的碎片,此刻和紅訣手中的碎片一樣散發着金光,阻礙了紙門的關閉。
“紅訣!”
發現頭頂上的兩名柱,鬼舞辻無慘他察覺到不妙,立刻通過聯系操控鳴女。
“鳴女。關閉無限城!”
在鬼舞辻無慘的命令之下,鳴女終于從殺氣的壓制中反應過來,手中的撥片剛想撥動,卻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
哐當一聲,紅訣重重地砸到榻榻米之上。而背對着他的鳴女,看着自己已經倒置的視線,後知後覺才發現在自己猶豫的那一秒内,自己的頭顱已經被斬斷了。
被那枚小小的碎片,給斬斷了。
我死了。
鳴女的發絲飛揚,她感受到血液之中鬼舞辻無慘的憤怒,但心中卻無端浮現一絲輕松。自己心愛的琵琶還完好無損,靜靜被自己護在身前。
彌留之際,她看向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少年強撐着要站起來,卻被搖晃的無限城震倒在地。繁華、燈火通明的無限城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地震夾雜着塌陷。
無限城,要塌了。
轟地一聲,随着鳴女的死亡消散,無限城開始崩塌。鬼舞辻無慘看着崩塌的無限城,冷淡的眼神瞥過鳴女的屍體。
無限城崩塌,想困住紅訣将其吞噬的計劃也沒有可實施的場地,天快亮了,他不能在此地多停留。
至于那個紅發小鬼,鬼舞辻無慘的目光盯着正左右尋找方向的紅訣,細細回味了剛剛所吞噬的部分血液。
不用着急,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
沒有多做停留,他身後的血鞭靈活地攀爬上木闆,随後幾個跳躍,身影便消失在崩塌的無限城之中。
昔日繁華的無限城中,無數木闆和紙門開始瓦解掉落,動蕩的世界裡,紅訣清晰地聽到來自上方友人們的喊叫聲。
無限城的崩塌會将城内的一切埋藏在地底,紅訣必須馬上離開無限城,否則會與這無數木闆一起,掩埋在地底之下。
[小子,趕緊出去!]
馬爾巴士看着愈演愈烈的崩塌趨勢,給紅訣指引了一條最近的道路。
紅訣看着上方友人們費力支撐的出口,一個助力,踩着不斷掉落的木闆向上攀爬。他的餘光看向鬼舞辻無慘消失的方向,攥緊了手心。
地面之上,锖兔和義勇用力撐開無限城的大門,眼睛死死盯着被塌陷追趕的紅訣,他們能感受到手下紙門即将合上的力度,将自己的手腳都用上,使出了吃奶的勁。
锖兔将自己整個人橫在門闆中間,腳踩着一邊,手握刀撐着另一邊。義勇死死推着紙門,伸長手去夠不斷靠近的紅訣。
他竭力大喊:“握着我的手!”
咫尺之遙的距離,紅訣一個縱躍,在腳下木闆塌毀的前一秒躍至半空,用力抓緊了義勇的手。
啪地一聲,義勇趴在锖兔身上牢牢攥住了紅訣鮮血淋漓的手,感受手裡的力道,他心中一喜,正想用力卻發現兩人手心内的血迹太多,紅訣的手正在一點點往下滑。
不行!
義勇瞪大雙眼,他奮力往下探,扔下了自己的日輪刀,仍由其掉落崩壞的無限城之中,右手猛地抓住紅訣的衣領,在左手滑落的前一刻攥緊了紅訣的領口。
充當門栓的锖兔也意識到友人們的危險,他大吼一聲,咬緊牙關一個翻身,帶着義勇和紅訣幾個翻滾,靠着蠻力将紅訣帶離了無限城的區域。
砰地一聲,三人翻滾着摔倒在廢墟之中,胸腔大幅度起伏着,肺部都像要撕裂一般,嗓子眼全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