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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遠處的風暴已然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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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漆黑一片的府邸裡。

蓮見月影被鬧鐘吵醒了。小睡讓她逐漸僵硬的神志清醒起來,她從床上起身,柔軟的床鋪上撒上了從窗中透出來的月光,在沒有燈的房間裡,清冷的一切都是恬靜的。

晚間有些涼,石砌的地磚上倒映着她模糊的椅子。蓮見月影随手披上一件帶着嶄新衣物特有的棉花味的薄襯衫,推開緊閉的房間門。

走廊是開放的,遠處庭院的美景已經成了模糊猙獰的鬼影。樹在初夏肆意生長,巨大的三角梅覆蓋圍牆,建築看着像生長出了毛發,無燈的窗像圓睜的獸眼。蓮見月影掃了眼自己的手機:消息欄空空蕩蕩,承諾與她一起調查的學姐還沒有發來消息。不過也好,輔助監督應該遠離戰場。而她似乎收到了月下幽會的邀請函。

百年已然過去,即使是這座府邸,也被歲月磨的暗淡。牆壁上秀美的紋飾全部褪去,換來的是簡略的白色石灰牆漆;燒制的瓷磚被黃灰的污泥覆蓋,磚上藍鳥展開的雙翅已經斷裂。但是還是有什麼是不變的,像是處于另一個維度,歲月也無法将它侵蝕。

那是西方的隐秘。

月光下,隻有咒術師才能看到的符文浮現,散發着銀月的光輝。這紋路延續百年,卻沒有被毀壞。蓮見月影用自己的咒力攏住流淌着銀光的紋路,确定這一部分的咒力應該是不久以前才注入的。

咒靈可做不到這一點。

紋路如同真菌在地下組成的孢子王國一般擴散。蓮見月影被着超出預想的一切震撼了。也許,她能立即粗暴的破壞掉這個不詳的法陣,速戰速決;但她卻被法陣的美深深吸引了。她決定追随着菌絲的紋路,來到夜色下的花園裡。這裡的樹籬在符文的加持下似乎擁有了另一種更加邪惡的生命,它們組成的迷宮如同俯卧在大地上的府邸的腦,折疊反複,運行着既定的程序。

而在腦的最中間,回廊擁護着它的靈魂。

曾經是石台的位置上,少女靜靜的躺着。她的肌膚如同大理石,蒼白而堅硬,那一雙有些幹癟的眼睛上覆蓋着青白脆弱的眼皮,精緻的鼻翼上點着月光,卻谧再也不會扇動,呼吸。嘴唇已經緊縮,想必不久以後,它将徹底坍塌,露出它覆蓋的明珠一般的皓齒。

這是一場跨越百年的死亡。

據說當心髒停止跳動以後,被剩下的軀殼就會失去靈魂特有的吸引力。但是少女那燦金色的卷發還不曾失去光澤,幼鹿般纖細可愛的身軀還似乎能再一次煥發生機。似乎,靈魂還未離去。

銀色的法陣彙聚在她身下,讓她如同睡在一片掩藏了星星的湖上。她散發着屬于咒靈的不詳氣息,咒靈的力量從她身上蔓延。

蓮見月影終于從這一片如畫的美景裡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很快,靜谧的湖上泛起薄霧。她緩慢的合攏雙手,如同在對降臨在花園中心的精靈祈禱一般低下頭。術式發動,少女的屍體猛然下墜,帶起了一片水花。

百年前的真相終于浮現。

在高貴血脈的隐蔽下,效力于皇室的西方咒術師也曾經有過最後的輝煌。那是一個除了遠東,所有神秘都在急速衰退的時代。想要恢複被稱為煉金術的流派往日輝煌的一批人在大公的贊助下,試圖複刻一種神話時代的佳釀:永生之酒。

顯而易見的,這項花費了漫長時間和成噸黃金的大研究失敗了。為了迷惑憤怒的大公,這群咒術師拿出了最具有神秘意味的方案:他們在酒液中加入了“不屬于世間”的“魔法蘑菇”,一隻特殊的咒靈。這酒液将大公轉換成了咒靈特殊的受肉,出乎預料的災難性後果讓這群咒術師不得不試圖毀屍滅迹。但是咒靈的詭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它居然在白日裡代替死去的大公“複活”了,這位新“大公”還奇迹般的沒有關于這場毒殺的記憶!

大喜過望的咒術師們得以在咒靈的掩護下卷走錢财跑路了。至于那位咒靈大公和滿府的仆從,那就直接咒殺了事。他們甚至自信的留下了自己的實驗痕迹,用來映照這不得了的成果,煉金術最後的輝煌。

這隻咒靈的陰影自此一直在古城回蕩。數百年來,無數神職者向它發起過征讨,又有不少瘋狂的詛咒師試圖在府邸上複現它的痕迹。不幸的是,這隻咒靈真菌的特性讓它總能借着孢子般的分體卷土重來。

但它的力量被大大強化了。顯然,有人提前拿走了謎底,複刻了當年的回路,造成了巨大的混亂,設出陰險的局。

順帶一提,“名單上的人”還有數十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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