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君娴也是個好奇心大且愛作死的,仗着藝高鬼膽大,她竟真的轉身将大門悄悄拉開,露出一條縫隙來,眯着眼向天井裡看去。這一看,就算她是鬼也被吓得不輕,還好之前湛韫那番話讓她有了心理準備,這會雖又驚又怕,倒也沒失去理智。她小心的轉動眼珠左右看了看後,緩緩地将大門關好,緊接着再次轉身緊緊抵着大門。
艾君娴擡頭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湛朦皊,外面這樣子,你們當初是怎麼離開的?對了,他還帶了幾個下人,我們不管沒事嗎?”她話音剛落,門闆就劇烈晃動了一下,她沒提防,整個鬼都差點被撞飛出去。她反應也快,下一秒就穩住了身形,再次後背抵在了門闆上,“現在要怎麼辦?”
在門闆被撞動時,嚴星漢就小跑了過去,拖了張桌子要去抵門,“别讓它們進來,等到辦喜喪的上路,天亮了就沒事了。至于其他人,隻要不見到喜喪就不會有事。”
艾君娴靠着門闆來個倒立,整個身子往上竄了一截,一隻手抵着門,一隻手把散落下的頭發抓住,“你們上次也是這樣脫圍的?”
嚴星漢一邊忙着拖桌子搬闆凳抵門,一邊回答艾君娴的問題,“打了一架後躲了起來,等到天亮一切都正常了,我們就離開了這裡,當時桦蔭鎮上的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
祝嘉沒有給嚴星漢幫忙,她看着躺在桌上如同睡着的闫憬,很是擔憂,“二爺,闫二姑娘不會有事吧?”
湛韫看着闫憬,神色溫和,“他不會有事的。你去後堂門口守着,發現異常立刻通知我們。三公主,大門有星漢守着,你過來守着他。”
艾君娴應了一聲飄過來落坐,見湛韫拿開了按在闫憬腹部的手,站起身來,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要幹什麼去?”
湛韫握着馬鞭擡頭往上看了一眼,“我去看看那個報喜喪的和闫泠泠,難得遇到認識的人,正好問問喜喪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說完就走,艾君娴看着他走到後堂門口,與祝嘉低聲說了兩句話,便走了出去。祝嘉立即關好門,勾過一條闆凳抵着門坐下,手裡握着唐橫刀,眼睛卻看着她這邊。确切的說,是看着闫憬。艾君娴又看向守在大門前的嚴星漢,他靠着那用桌子闆凳堆起來的障礙物,也正看着闫憬。與她的目光對上後,他的臉上竟流落出一絲擔憂之色。
艾君娴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嚴星漢在擔憂什麼,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因為闫憬猛地坐了起來。艾君娴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有些高興,“你醒了!”
闫憬對于艾君娴的話置若罔聞,他呆呆的坐着,雙眼緊緊盯着前方,不一會就下了桌子,徑直往前走去。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面對前面的桌凳也不避讓,眼看着就撞上去了,被跟了上來的艾君娴拉了一把,沒想到這一拉,他竟反手劈向她的脖子。即使她是鬼,不會因為他這一劈而有什麼問題,但也被吓了一跳。
嚴星漢此時也過來了,他拉着闫憬的一隻胳膊,示意艾君娴拉着另一隻胳膊,“别讓他過去。你看他一直看着中間那張桌子,過去了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艾君娴也用了力,可竟敵不過闫憬的力氣,與嚴星漢被他硬生生一步一步的拖向了中間那張桌子,祝嘉見勢不妙也過來幫忙,可就這樣還是不能阻止他前進的腳步。艾君娴一咬牙,身子猛地往下一墜,下-半身直接陷入了地面中,雙手死死抱着闫憬的雙腿,動用了鬼力才終于讓闫憬停下了腳步。
艾君娴不敢松手,“誰去把那張桌子挪走!”
祝嘉也是和她一樣的想法,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已經過去挪桌子了,可沒想那桌子就像是長在了地面上一樣,不管她如何使勁,都不能挪動分毫。她還要再試,被嚴星漢叫住了,“那桌子有問題,你别試了。”
祝嘉不信邪,握着唐橫刀踩着一旁的桌子跳了起來,想一刀劈開那張桌子,但她一刀劈下,竟直接從那桌子中穿了過去重重砍在了地面上,把地面上的石磚都砍崩了一塊。這下,兩人一鬼都看出問題來了,當人接觸桌子時,它是實體的,當刀接觸桌子時,它是虛體的。祝嘉也沒法了,回頭無奈的看着一人一鬼,“現在要怎麼辦呀?”
嚴星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了想,“要不把她捆起來,不讓她靠近那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