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一驚,從那棵桃樹帶來的奇異中回過神來,快步上前半跪下去把湛韫扶了起來,見他緊閉着雙眼,但還有氣息,神色也如常,心裡才稍微安定了些。他擡頭看看那棵桃樹,卻看見樹身裡有一個人,那人閉着雙眼神色安祥,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但是,這人不應該在精神病院裡嗎?難道這又是什麼新把戲,用來動搖他的心神嗎?他想到這裡,輕笑出聲,“還真是天真到可愛的人啊,别人對我而言都是罪人,難道她就不是嗎?”
闫憬又長長談了口氣,用力搖晃着湛韫,搖了好幾下見他沒反應,便伸手稍微用力的拍打他的臉,“醒醒,快點醒醒!解釋解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是對着臉的拍打起了作用,還是闫憬的呼喚起了作用,反正湛韫是醒了,但是他見到闫憬的第一眼沒有欣喜,反倒是滿臉警惕。闫憬不等他說話,一手指着那棵桃樹,一手拿下面具先說話了,“你記不記得我跟你一起被蛇婦黃瓊毆打的時候,那院子裡就有一棵跟這棵桃樹很像的樹嗎?我記得那棵樹上結的是小孩。”
湛韫起身,有些無奈的瞄了闫憬一眼,又看向桃樹,“應該是同一棵,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樹身變了。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闫憬不想解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想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來,卻注意到湛韫的衣服沒有變,他一愣,“你這身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湛韫被闫憬反問的一怔,“我進來時就穿得這一身,你不記得了?”
闫憬就是因為記得,才覺得奇怪,畢竟進來的人好像衣服都變了,那為什麼湛韫的衣服還是正常的?他又想到剛醒來時見到的那一幕,便告訴了湛韫,“衣服這事真是說不清楚,不過那個沒頭的,應該是你會叫出來的嫁衣鬼吧?還有,你來這裡幹什麼?”
湛韫神色認真的看着闫憬,“你為什麼覺得我能叫出一個嫁衣鬼?這稱呼是怎麼來的?還有我不是在來鶴翔廳之前就跟你說過,我要到茶花林深處找東西嗎?”他話音未落,就被闫憬一把推開,同時闫憬自己也身子一矮,避開了從樹身中伸出來的觸手。他也随即矮身避開了另一根觸手,然後一把拉起闫憬向後快速退去。那觸手能攻擊的範圍有限,等兩人退出大概五米左右,那些觸手就拿他們毫無辦法,隻能對着空氣一頓亂舞後,縮回了樹身中。
還不等兩人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發現樹身中的那人睜開了眼,正靜靜的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們。确切的說,是看着闫憬。湛韫立即将闫憬護在身後,那人見不到闫憬,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然後桃樹突然往前移動,那速度之快,湛韫隻來得及推開闫憬,剛要拔-出走影,卻已經來不及,整個人被桃樹包裹了進去。
闫憬穩住身子後,就看見桃樹裡那人依然站着,而湛韫卻跪倒在地,他的頭發被那人揪住用力往後拉,露出了修長的脖子,那人的另一隻手上握了一把黑色的匕首,正虛虛的在他脖子前比劃着。那人做着這樣的動作,雙眼卻看着闫憬,“要救他嗎?”這人大概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一開口嗓音極澀,簡直聽不出是男是女。但很快這人的嗓音就恢複了正常,“清清,你要救他嗎?就像救……”
闫憬打斷了這人的話,“你明明知道我是闫憬,是闫澄澄,卻一直自欺欺人的叫我清清。或許在旁人看來,你是因為内疚與思念以及接受不了女兒的去世,才會神經失常,把我當成了妹妹。但真的是這樣嗎?溫悅容,事實是這樣的嗎?媽媽,妹妹被爸爸與他的情人聯手帶走,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而且你還知道他們本來是要帶走我的,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呢?哦,你想着,讓爸爸帶走了我,滿足了他情人的願望,也許爸爸就會回到你身邊了,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還會有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