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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歸來的王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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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知道蘭陵調這支曲子嗎?”他看着我,“當年為了它,内宮的很多人遭了殃。據說陛下不愛聽小曲兒,可有人非要在他耳旁唱靡靡之音,天子發了雷霆之怒,把禮樂局的人全砍了。”

“胡說。”我感到荒謬無比,“為了一支曲子殺人?再說,蘭陵曲就是出征時彈奏鼓興的,我小時候常聽到,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誰知道呢?”王琮垂下兩道眉,“我們是遠在天邊的行伍之人,并不清楚内情。可禮樂局内的很多人送了命,這是事實。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那位萬小姐,大概想為好友求情,結果被聖上的怒火波及。這些年,一直禁锢在内宮。”

我這才明白萬家針所求何事。不過,令人困惑的,是有人為了一支曲譜發這麼大的火,又或者這隻是他的借口。

“無論起因為何,這些年陛下的氣應該消了吧。”王琮按照自己想法去揣度他人,“更冤屈的是,萬小姐本來是繡花的,根本不會彈曲兒,卻白白受了這幾年的苦。陛下若是消了氣,就開恩放她出來吧。”

如果是這樣,那每年外放宮人的名單中,為何她一直不在其中。

“公子,你不如見一見萬老爺吧。”王琮難得的誠懇,并且滿眼同情,“老頭兒過五十了,身體也不好,一直惦記着女兒,盼望晚年還能再見一面。他老嘀咕着,要給仙遊的嶽母一個交代。”

為什麼萬家針認為我能救出他的女兒?對于皇叔來說,我本身就是他的威脅,如果我開口要人,那麼萬小姐反而危險了。看來萬老爺是病急亂投醫。而禮樂局的那場風波又是為何,這是我很想知道的。

王玫又來找我了,這次是去逛酒莊。他說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一定讓我熟識熟識。他有許多要好的朋友,不過很多時候記不住他們的名字,他叫他們李九或者王四,或者直接喊刀疤面和招風耳。這些人我都見過幾次,我也知道他們在背後叫我駝背王子。起初我有些介意,後來想想自己的确駝背,也未必是真正的王子,痛苦的心情就好多了。

“殿下,别理他們。”那時有個聲音安慰我,“都是些市井無賴,怎會明白殿下的志向。”

這間酒莊倒是個很清淨的地方,在蜿蜒漫長的小溪盡頭,背後靠着挺高的山岩石。來去隻有一條小路,除了汩汩流過的溪水,聽不到其它聲音。

“冬日裡更安靜了,”王玫說道,“夏天的時候,倒有鹿兒羊兒可以抓了帶回去。”

酒莊的人引着我朝内走,莊内有很深廣的空間,走到盡頭的窗戶,掀開竹簾就是黝黑的石壁。

“殿下,這裡清淨又安全,是閑話家常的好地方。”引路的人如此介紹。

我有些觸動,朝他正眼看去,而王玫又湊了上來。

“快把好酒拿來,磨蹭什麼。”他推了一下那人。

那人的面上有幾處疤痕,他老半垂着臉,混雜在人堆裡,所以我不曾注意過他。

“公子,你不記得了?這是王四,這個莊子有一半是他的,”王玫得意地說,“另一半麽,他輸給了我,嘿嘿嘿。”

刀疤面也笑道:“多虧了将軍的幫忙提點,我才沒輸得傾家蕩産。半個莊子,就當送給将軍了。”

這時溫熱的酒壺送了上來,王玫心情大悅,同大夥圍着羊肉爐,高談闊論起來。

這間酒莊四面空曠,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如果,非要同萬家針見一面,我不願意在城中府邸見面。

“殿下,你有什麼煩心事嗎?”那位刀疤面沒去喝酒,站在距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

“沒有,”我回過頭,“不要叫我殿下。王家兄弟都不這麼叫。”

我的話令對方沉默了片刻,他接着說:“好吧。公子若有煩心事,可以常來酒莊坐坐。這裡酒水齊備,環境也清雅。”

我意識到這個人有些不同,他既不是賭徒,也不像酒鬼。撇開那幾處疤痕,他整個面容有種克制不了的精乖模樣。

“你是…”我略微躊躇。

他立刻接口:“公子請放心,我來到邺城,隻為了謀劃營生,好讨口飯吃。”

這明顯不是實情,等我看清了此人的面容,發覺自己并不喜歡他。而且他故意輸了一半酒莊給王玫,是為了引我前來。

“你是誰?”長年的囚禁生涯,讓我對陌生人分外警覺,環顧四周,連這間酒莊都疑窦叢生。

也許對方覺察到我的反感,他旋即拉開距離,去暖酒香肉的酒桌招呼客人。沒一會兒,王玫過來了。

“去喝一口,怎麼了?”他推搡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暖意融融的座墊上。

“别介意,”他朝圓桌衆人順口說着,“這孩子是個擰巴人,在那邊吃了很多苦。你們不用管他,他喝醉了也沒事,乖得很。”

看來王玫已經醉了三分,他又朝刀疤面嚷嚷:“今天都是你請,我沒帶錢。”

圍坐的衆人裡,我認得的還有李九,他長得很普通,就是一對招風耳很容易記住。

“公子,我老家有個土方,可以治駝背,改天給你看看。”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指着我的痛處,我忍不住挺了挺背脊。

王玫卻說:“這有什麼,治不治都一樣。等公子去了那裡…”他做了手勢,我意識到他指着大廳中央裡的高背椅,“等到那天,我們再殺回南嶺去。誰打過你,誰啐過你,一個都逃不了。”

李九搖晃着腦袋:“危險哦,我看險之又險。回去報仇倒是其次,京都那邊才危險。”

王玫斜睨他一眼,大概黃酒泛出喉嚨了,他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衆人皆靜默片刻,回味着那句險之又險,胃口也差了。

我的目光忍不住落到王四的刀疤臉上,因為在席的人中,隻有我和他沒有喝醉。

“公子為何不去京都呢?還是,公子需要一個契機?”他問我。

迎面撲來的酒肉香讓我有些松懈,為何不去京都,他是君我是臣,我若帶兵入城,就如同謀逆。我隻能等待召回,這也是元老師告誡我的。

“長久盤滞原地,容易心氣俱疲。久而久之,對方不戰而勝。”這是誰的聲音,還是我心中的共鳴。

“我不能冒然行事,”我兩手緊握着杯壁,忍不住吐露心事,“太危險了。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冒然行事,會害了大家。”

爐子裡的炭火燒盡了,冬日的冷風化散了方才聚攏的溫熱,我清醒了不少,重新看着王四。他和王玫差不多的年紀,右邊臉有很重的疤痕,耳朵也少了一塊。他是這個酒莊的主人,的确挺像生意人。

“公子,你需要一個契機。”過了很久,他對我說。

我隐約明白他在說什麼。

“不要慌,穩住氣。”他朝我笑笑,臉上的疤都皺起來,“也許契機就在眼前,你沒有發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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